米优也打字：“他能当众揭我短羞辱我，我就不能诈他一下，让观众看清他的真面目吗？”
绘里简直无语：“看清什么真面目，他就一观众，今天来明天就不来了，谁在乎他？你才是主播啊，你要注意你的形象！”
米优还要继续反驳，绘里已经啪地合上了光脑，起身离开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弹幕：“现在直播门槛这么低了吗，一言不合就咒人家死，江湖不见。”
虽然只是孤伶伶的一条，但却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米优过热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
绘里是对的，自己一时冲动，自以为打了雪焰的脸，可那又如何呢？来看直播的都是路人，不会在意另一个路人说了什么，可是却会对自己这个主播的行为斤斤计较，别人骂你可以，你得受着，你骂别人就不行。
雪焰的id已经从观众列表里消失，红字也没有再出现，直播间的观众大多只是来赶个热闹场，热闹看完了也就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日常节奏中去，房间人数慢慢地从五位数一路掉到两位数，期间偶有回升，也是来了看一眼没戏马上又走了。
米优怔怔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绘里回卧室里去了，没有再给她发来任何指示。
“话说起来，队长，”迟尧啃完了苹果，随手把果核扔进垃圾桶，“你跟谁学的飞船驾驶？”
米优嘴唇动了动，发不出一点声音。
响潮：“十一岁就能独立驾驶，肯定不是在学校学的，你家里有人是驾驶员吗？”
迟尧龇牙咧嘴地剔着牙缝：“三叉戟，好像是个大团啊，怎么没有自己的驾驶员，还找你去当外援？”
响潮起身倒了两杯水，走到米优跟前，递了一杯给她：“能给三叉戟当外援，已经相当能说明问题了，我记得三叉戟当初花了重金聘埃利亚特做他们的首席驾驶员。”
迟尧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埃利亚特？！是‘血狮’那个埃利亚特吗？”
“是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鄙人是个萌新，还是小哥你带着鄙人去注册的，你忘啦？”
这两人一来一回，明显是为了不让直播间彻底冷掉，队友的善意让米优感到心头一阵暖流流过，清了清嗓子，加入到聊天中去：“我爸爸是退役的飞行员，从我很小的时候起，他就一个人带着我到处探险，我的驾驶都是跟他学的。”
迟尧一副好奇宝宝样：“那你爸可够呛啊，一个人把你带大诶，你妈妈呢？怎么不跟你们一起？大老爷们照顾一个小姑娘，就算是亲生的也很不方便啊。”
响潮表情尴尬，想阻止他把话题怪带到奇怪的方向去，又碍于正在直播，不知该说什么打断他才好，反倒是米优很淡定：“我没有妈妈，我爸从来都不提她，就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反正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只有爸爸。”
迟尧同情地：“那你上学时候写作文，老师让你写我的妈妈，你怎么办？”
“我没上过学……”米优讷讷地回答。
这回就算是神经粗如迟尧，也知道话题被聊死了，赶忙低头假装在光脑上很忙的样子。
然而他并没有光脑可以用，姿势都摆好了，手指没处点，僵在半空中好不尴尬。
米优被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说：“等回去给你租个光脑吧，刚才你一直偷看绘里的屏幕，感觉她都想打你了。”
响潮说：“弹幕有人问你，你的驾驶证是几级的。”
就这样，每当话题进行不下去，响潮总会设法开始一个新的话题，三人就坐在吧台桌边叨逼叨，偶尔跟直播间的幸存者聊一两句，到地球时间夜里九点左右，米优的直播间已经只剩个位数的人还挂着，弹幕也空了。
迟尧问：“大家怎么都睡这么早？”
响潮回答：“不是睡得早，很多主播白天上班，晚上八九点回到家才开始直播，观众应该是都去看他们了。”
米优看着空荡荡的屏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傍晚那会儿这里还曾经因为她露了一手驾驶技术而吸引了两万多的观众，弹幕刷得遮天蔽日，现在热闹劲过去了，竟然可以冷清到这个地步。
主播，真的不好做啊。
她伸手抓过摄像头，举在一臂远的地方，认真地对剩下那几个挺尸的观众说：“今天是我第一次做直播，可能表现不太好，谢谢大家不嫌弃，也希望大家今后能继续支持我，晚安！”然后把摄像头关了。
迟尧：“可算结束啦，接下来做什么，有酒吗？”
“尽头左边的房间里有两箱……”响潮话都没说完，迟尧就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要去找酒喝了，“喂！这样不好吧，要不要问一下绘里姐？”
米优在手心里摩挲着台球大的摄像头，起身说：“我去问吧，今天发生的事，我也该向她认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