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当中,扈三娘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看,咱们应该再跑一趟大理寺,去看看那具尸身,看看尸体上还有什么蹊跷?”
燕青沉思道:“姐姐说得极是,这个店家死得实在奇怪,就算是有金人的细作混入城中,一不潜入禁宫行刺,二不刺杀官府要员,偏偏要杀一个百姓做什么?”
扈三娘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大理寺?”
燕青在黑暗之中发出一声笑声,说道:“姐姐没的如此心急,我们现在早已不是梁山草寇,现在你我都是朝廷官员,去大理寺检查尸体,为何要趁夜潜入?”
扈三娘笑道:“做细作勾当久了,连门都走不习惯了,偏偏喜欢飞檐走壁呢!”
燕青知道三娘是在打趣自己,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亮起了火折子,火光照亮了幽暗的房间,燕青细细打量着这间刚刚死过人的房间,突然发现了床上有一种冰凉的粘液,在被子上还有一小片鳞片。
燕青轻轻地用手指将那片鳞片粘起来,凑到鼻子前,那一小片鳞片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三娘急忙用手掩住鼻子,说道:“这是什么味道,如此难闻?”
燕青说:“看这样子,好像是一片蛇的鳞片,这些粘液应该是蛇吐出的……”燕青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他的手指在弹指只见变得青紫,从手指端爆起一根红线,那条红线迅速地从指尖到手掌心。
燕青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现出惊恐之色,“姐,姐姐……”他还没有说完这句话,人已经昏厥过去。扈三娘见他的指头已经肿得如同萝卜一般粗,她在慌乱之中急忙用解腕尖刀将他的手指刺破,带着一种浓重臭味的黑血从手指的伤口处涌出来。黑血流在青砖地面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三娘见燕青已经昏厥,她手脚麻利地刺破了他的手指,将这些黑血放出来以后,那条红线明显地放慢了向上移动的速度。
扈三娘知道,如果这条红线移到心脏的位置,毒血攻心,燕青断无生还的可能。
扈三娘从自己的战袍上撕下一片衣襟,将燕青的手臂勒紧,阻挡手上的毒血不能快速流入心脏。然后她蹲下身体,将燕青背在身上,一脚踢开房门,背着已经昏迷的燕青直奔仁和酒家跑去。
夜色浓重,李师师坐在铜镜前面,摘下插满头顶的珠花和钗环,换上一件藕荷色襦裙,等候燕青回来。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紧迫的拍打门环的声音。李师师叫丫鬟出去看看,只听得丫鬟发出一声惊叫,随后扈三娘背着已经人事不省的燕青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师师看了看伏在扈三娘背上的燕青,只见他脸色乌青,双目紧闭,李师师用手拍着燕青的脸,叫道:“小乙,小乙!”
见燕青不能搭话,李师师又问扈三娘:“三娘,小乙这是怎么啦?”
扈三娘把昏厥的燕青轻轻放在床上,对李师师说:“小乙好像是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毒……至于是什么毒,小乙说好像是蛇毒,至于是哪种蛇,还不得而知……”
李师师扑在燕青身上,哭泣道:“小乙!你若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呐?”
扈三娘把李师师从床上拖起来,对她说:“娘子,我知道你心里焦急,但你切不可移动小乙的身体,免得让毒血归心,若是那样,定然会要了小乙的性命!”
李师师这才站起身来,擦着眼泪说:“姐姐!小乙的性命全在姐姐身上,他到底中了什么毒?还望姐姐搭救!”
扈三娘说:“快去寻些冰来,用冰震着他的这条胳膊,我这就去帮他寻找解药!”
扈三娘跟李师师匆匆告别,转身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之中。
赵桓寝宫的灯光总是通宵地亮着,他仍然在琢磨着木质飞鸟的做法。突然,一个太监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来到赵桓面前跪下禀报道:“启禀圣上,林冲夫妇在宫门外求见!”
“怎么会这么晚进宫?”赵桓有些疑惑地问。
“听说是燕青中了毒,扈统领来宫中求见,求圣上召御医前去救治,如果耽搁了时辰,怕是性命难保……”
听到燕青中了毒,赵桓非常焦急,这几个梁山旧部是他最得力的人手,他生怕燕青有什么闪失。忙说:“速召他们觐见!”
听了赵桓的话,太监急忙跑了出去,宫门外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扈三娘来到了大庆宫内,只见赵桓穿着一身半旧的绸衫,不像官家,倒像一位富家公子。
赵桓问:“燕青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中毒?”
林冲就把早上巡城的时候,见到客栈里跑出来一个伙计大呼“有鬼”,然后伙计猝然死在街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扈三娘又把自己跟燕青深夜勘察客栈,在床上发现了一些粘液和蛇的鳞片,燕青用手指沾起一片蛇鳞,然后手就突然变成青紫,一条红线快速流向心脏的事,向官家讲述了一回。
赵桓听了扈三娘的讲述,神情肃然地问道:“可知燕青中了什么蛇的毒吗?”
扈三娘摇摇头说:“末将只见小乙手指上沾着一片蛇鳞,并不知是何种蛇毒……”
“蛇鳞……现在那片蛇鳞在何处?”
“我怕这片蛇鳞再毒到别人,我用一块布将它包起来了……”
“拿来我看一下!”
“不可!”扈三娘惊恐地叫道:她说:“官家!这鳞片上有剧毒,官家如果染上此毒,可如何是好?”
赵桓说:“我不动手碰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