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来到这间寝室,闻到了一股冲鼻子的气味,躺在床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看样子已是命若游丝,好像撑不过几个时辰了。
守在一旁的人,是他的娘子李师师,花魁已经哭成了泪人。
西门庆暗想,如果躺在床上的这个小子死了,花魁娘子会不会嫁给别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倒是更愿意躺在床上他这个小子,早点儿死去。
但是,跟在旁边的御医听到了西门庆自言自语念叨出的那几个字。那御医的神情变得异常紧张,他重复了一遍:“什么?寒水蝮蛇?”
西门庆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原来西门庆的父亲就是一个游方郎中,他走南闯北,见识过很多蛇毒,后来在临清落户,开了生药铺,但他们家最早是治蛇毒起家的,所以在这方面,西门庆倒是比普通郎中多了几分见识。
西门庆决心不说出解药的配方,他故作为难的样子说:“这种蛇产在北方,解药就在这种蛇经常出没的草丛中,但它生长在北方极寒之地,在中原,恐怕找不到这种解药……”
西门庆的话,把那位御医从希望的边缘重新推回失望的深谷,。因为官家令他负责医治伤者,本来听说有人识得这种蛇毒,他欣喜万分,但此刻,听说找不到解药,他的心又凉了半截。
燕青所中的毒,是北方的寒水蝮蛇之毒,这个消息被快速传到了宫中。
寒水蝮蛇?赵桓在睿思殿里踱步,他在想,这种蛇为什么会在汴梁城内一家小客栈中出现?
自从梁山招安以后,神医安道全就一直留在宫中,担任御医,听说燕青中了蝮蛇之毒,一直昏迷不行,他也急忙赶来探视。见了燕清昏迷不醒的样子,安道全内心充满了焦虑。听说这种蛇产自北方,如果一时之间找不到解药,看样子,燕青是活不成了。李师师哭得死去活来,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后事了。
正在大家都在为燕青的病情焦虑的时候,突然宣德门外传来消息。说是又有人来揭皇榜。
这个人被带到医馆来,看这个人的样子,生得膀大腰圆,不像个郎中,只见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
“你是郎中吗?”御医带着几分鄙视,用鼻孔跟他说话。
那个大汉说:“我不是郎中,只是曾经中过此蛇之毒,所以识得解药。”
“你说,你识得解药?”御医的口气中充满了狐疑。
“是的,大人!小人在塞外贩马的时候,曾被这种毒蛇所伤,被一个老者救活。老者怕我的毒伤复发,所以多给了我一些解药……”
“你可知道如何施药?”
“当时,小人受伤之时,听到老者说过,此药是以毒攻之法,不能内服,只能外用……”
这御医知道,燕青现在是官家倚重之人,于是他故意说:“如果此药出现凶险,你可愿意承担责任?”
那大汉想都不想,刘回答说:“小的愿意。”
御医将大汉领到燕青的床前,燕青脸色比刚才那会儿更加难看,直见那大汉从腰间掏出一把解腕。尖刀,对着燕青的那条受伤的胳膊看了看,然后一刀划下去,在皮肤上割出了一个三寸长口子,黑血顿时流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恶臭。那大汉从腰间掏出一只葫芦,从葫芦中倒出一种黄褐色的药粉,直接按在了流着黑血的伤口之上。
从那条手臂的伤口之中,有更多的黑血涌出来,黑色的血透过了那层黄褐色的药粉,黑血浸透了药粉,大汉就用刀把那伤口上的药粉剔下来,如此反复了几次,直到伤口上流出来的黑血变成了殷红色,大汉这才住手。
经过这一番折腾,燕青的脸色逐渐有了好转,但透着一种失血后的苍白。
看样子,燕青是从鬼门关前走一遭,又活过来了。
听说小乙性命无虞,李诗诗急忙来到佛龛前,给观音娘娘磕头。那名大汉也从御医的手中拿了酬金,这酬金是官家亲口许的,治好了燕青,送给医者十两黄金作为酬劳。
西门庆心中懊恼,若知道有人能拿出解药,这个风头不如自己来出,何况治好之后,还有十两黄金的酬劳。
燕青在第二天的早晨才苏醒过来,他醒来之后,对娘子说:“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我感觉好累啊!”
李师师拉着燕青的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向小乙讲述了他中毒昏迷的经过。
燕青听了非常奇怪,只有那么一点点粘液,一片蛇鳞,为何会让自己差一点丢了性命?”
扈三娘也急忙赶来向小乙道喜,如果不是官家下大力气,召集天下异士能人,他的性命早已不保。
燕青虽然侥幸保住了一条命,但赵官家确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燕青中毒的时候,他一心只想要救燕青的命,没有来得及深入思考。
现在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种蛇产自北方,蛇毒为何在汴梁出现?
大理寺的仵作接触到那个客栈伙计的尸体之后,也中了同样的毒死去。这种毒发病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这种毒,是什么人带来的?为什么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伙计身上爆发?那个在临时前大叫“有鬼”的伙计,他在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桓找到林冲,让林冲把当时巡城时,发生的情景再复述一遍。
林冲说,那个伙计是从院子里冲出来的,而且那个时候天光已是大亮,为何会大叫有鬼?这件事令人匪夷所思。
赵桓又传来了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