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月的父亲萧迎松本来就觉得妻子的话过分了,听了萧从星的话,更是过意不去,他不好进屋,便站在门前等萧迎舟叔侄几个,见状有些抱歉,道:“你嫂子是焦心月姐儿的事,并非有意的,弟妹别见她的气。”
叶氏点点头,也没有多言,至于萧从月的事,一来这会儿周氏也顾不上听,二来,她也不愿单独对萧迎松夫妇说,堂兄倒是温和明理的,至于堂嫂,没理她还能挑出几根骨头,累了大半夜,她实在没心情与她掰扯,好在不多时,萧迎舟叔侄也都回来了。
叶氏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道:“那个登徒子我让人看管着,你们看着处理吧。”
萧从月不哭了,只低着头。周氏脸色不好看,相比起已经嫁人的长女,萧从月素来是她挂在嘴边夸赞的,除了读书识字有才华,就是沉稳可靠,总之萧家其他姑娘都比不上。如今倒好,其他侄女们不如萧从月沉稳有才华,可人家谁也没惹出这么丢人的事来,她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准备跟人私奔不说,还差点被人毁了清白身。
萧迎松父子也是脸色难看,当着小辈们的面好容易忍住了将萧从月大骂一顿的冲动,只抱拳道:“这回多亏你们了,既然月姐儿找见了,我们先带她回家去。”
萧迎舟虽然觉得萧从月这一回错得大了去,可也不会越俎代庖教训人家女儿,萧迎松夫妻要带她回去,他们也没有意见,连王朝胜也交给了萧迎松父子处置。
本来打算在城里住一晚再走,但萧从月的事闹了大半夜,虽然没有人跑出来看热闹,但想也知道不少人听了去,萧迎舟和叶氏都不想让人看笑话,听人说闲话,索性收拾收拾,连夜赶了回去。这么一折腾,回到宅邸时,天都快亮了,除了被抱上马车都没有察觉的萧凌,其他人都一夜没怎么合眼,也顾不上其他,收拾了一下便都睡下了。
萧家原计划正月十九一早出门回京城,也没什么精力留心萧从月那边的事情,到十八早晨,萧从星过来,萧从玉才得知,萧从月跟龚家退亲了。
萧迎松和周氏是不愿退亲的,这事连父母那边都瞒着,可事情发生在县城的客栈,人多嘴杂,哪里瞒得住,龚家得知了事情自然是不满意萧从月的,龚家太太便亲自来问。毕竟没有发生实质的伤害,若是解释得当,应当也不至于就到退亲的程度,偏周氏就想隐瞒狡辩过去,说话又不太好听,最后就谈崩了,当天下午,龚家就遣人来退亲。
萧从星叹了口气,道:“月儿姐姐素来是心气高的,这几日来,寻死都好几回了,伯母叫人死死盯着,也瞒着消息,对外倒是传话,说龚家背信弃义,才退了亲。”
“这,也太过了吧……”若是萧从月作为受害者,龚家落井下石,萧从玉肯定是向着萧从月的,但这件事情上,萧从月瞧上人家才华好、相貌好想要跟人私奔是真的,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说萧从月没有错。萧家不愿意坏了萧从月的名声、毁了她的亲事可以理解,但也没有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死不承认,非把萧从月塞给人家做媳妇的。
萧从星觉得萧从月可怜,又觉得周氏做得不妥,叹了口气,道:“原本月儿姐姐跟龚家定亲之前,两家也有往来,如今这么一闹,以后怕是再不能相见了,何况龚家哪里就那么傻,老老实实做冤大头,不说龚大公子前途无量人缘也好,若不是伯祖父和堂伯父都做官,咱们萧家在山阴县还不如人家龚家呢!”
萧从星能说出这番话来,萧从玉还有些意外,毕竟一向觉得自己很有文化的周氏和萧从月,都觉得这门亲上龚家高攀了萧家,而萧从星么,从来就不是那劳心的人。
话虽如此,萧从玉也没有更多的心力关心这些事,萧迎舟还要赶着回京销假,虽然是堂兄家,也没法为此改变行程,正月十九一早,萧家人启程,又沿着原路返回京城。
元宵节前下了一场雪,南方雪倒是不大,萧家人出发时,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过了淮河,才发现北方雪下得大,船已经不能行了,只得改乘马车,走到密阳时又是大雪,听说前面还封了路,萧迎舟果断决定暂且留在密阳,探一探情况再说。
萧家午间在密阳的客栈住下,下午时便有不少前头折返来的马车,本来密阳就不是大城镇,来得晚的寻不到客栈,也只得在马车里凑活一晚,一时间城里粮食、食物的价格就涨了数倍。
萧迎舟派了人往前面去探路,嘱咐了看了情况就回来,没有多久,探路的人就回来了。今年过了年连着下了几场雪,倒还没到雪大毁路的程度,只是密阳这一段路本来就难走,下了雪,路面又结了冰,若真要走也能走得通,但没到十万火急的时候,谁也不愿意拿性命去冒险,于是大多数人都决定绕道走。
萧迎舟拿着纸笔计算描画了一回,若是他一个人,也能冒险走一回,但妻儿一道,他自然不愿意冒这险,细细算了一回,心道便是赶不上,那也是无法的事,便定下了折回到路州,再改道走旬阳道,相对来说是最省时又安全的路线。
次日一早,萧家人便启程往路州赶,这回倒是一切顺利,比原计划的时间晚了一些,到底没误了萧迎舟的事。
京城也下了大雪,萧老爷子和萧老夫人听说下雪以至于船不能走,许多地方还封了路,一直就心焦着萧迎舟一家子的安全。见儿子儿媳、孙女孙子都平安到了,二老都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