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若平安无事,孙女陪你们一道,心里安稳;真有什么事,孙女儿如何能承受独自置身事外?”萧从玉明白萧老夫人的关心,但既然知道路上可能遇到麻烦,自己又有能力保护祖母和母亲,萧从玉自然要争取一回,否则平安无事倒罢了,若真遇到事情,她只会悔恨一生。
经过了几回事情,叶氏知道萧从玉有本事,见萧从玉执意要跟去,叶氏先点了头,道:“母亲就依玉儿吧,咱们一道来,也一道回去。”
萧老夫人想想,路上虽偶有人拦路,但通常都只为求财,他们急着回京,舍弃些身外之物想来也不至于伤他们性命,当下便点点头,道:“也罢,玉儿也随我们回去,只记得路上好好呆在车上,明白吗?”
萧从玉自然连忙点头,道:“祖母放心,玉儿都记下了!”
萧家作为东道主,丢下主人家先走并不妥当,但萧家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挑这个理。想到萧家没有成年男子陪同护送,赵老夫人喊了赵隽,吩咐赵隽护送萧家人回去,赵隽自然都应了下来。
这些事安排妥当,庄上的管事过来禀报马车准备妥当了,萧老夫人也顾不上多说别的,带着叶氏和萧从玉匆忙上了马车,因为事出突然,祖孙三人就同坐一辆马车,赵隽骑马跟随护送。
萧老夫人稳稳地坐着,眉头深锁,萧从玉猜想,萧老夫人多半是在愁萧从秀的将来。萧从秀去年才出嫁,今年还不满十七岁,年纪轻轻守了寡,若是没有子嗣,萧家多半会将萧从秀接回来,偏偏萧从秀才刚刚有了身孕。这年头律法上对寡妇再嫁没有限制,但大户人家改嫁的寡妇却不多,尤其在男方比女方强势又有子嗣的情况下,不管是从家风还是子嗣考虑,男方家通常不会同意守寡的媳妇回娘家或是改嫁。
萧老夫人比萧从玉想得更多。女子出嫁之前,虽说娘家会尽量了解男方,以免闺女嫁了人受苦,但这并避免不了嫁到婆家就一定好,尤其是以寡妇之身再嫁,更难寻到一个好人家。因为这个缘故,就算没有婆家的压力,大多数没了丈夫的女子还是情愿守在婆家,养育子女侍奉公婆,这样,至少能安稳到老,入夫家祖坟祠堂,享后人祭拜。
但萧从秀的情况不同,她嫁到罗家,上不得公婆丈夫喜爱,下不能叫奴婢仆人敬重,罗七在时,哪怕丈夫不疼,总是名正言顺的七奶奶,可罗七一死,就算生下了儿子,罗家又会怎样对待一个不受他们喜爱的寡妇?便是萧从秀再多的不好,毕竟是自己疼大的孙女,萧老夫人想到这般,心里就难受得很。
萧从玉见状,也不敢胡乱说话,只乖乖地坐在旁边。叶氏叹了口气,还是劝道:“母亲暂且别想这么多,咱们得先回去,弄清楚事情究竟如何,才好考虑秀娘的事。”
叶氏只提到萧从秀,没有提死去的罗七,毕竟罗七虽然是萧家女婿,但平日里的作风也就罢了,娶了萧家女儿大半年,登萧家门也就是回门那一次,很难让人将他当做自家人看待。何况就罗七那般行事,叶氏不好出口评判自家女婿,但早就心里有数,便是罗家富贵,罗七惹事甚至栽跟头只是迟早的事。
叶氏说到这里,萧从玉也有些奇怪,她没见到报信的人,也不敢开口问事情究竟如何,只简单的知道,罗七在街头与人相争动了手,最后被人打死了。但罗七是罗家嫡出的公子,萧家跟罗家又是姻亲,那报信的人还是萧家人,没道理连对方是谁都不问一声,这其中,只怕还有其他的因由。
叶氏这样劝着,萧老夫人只是点头,她心里明白叶氏说的有理,只是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心力说话。
叶氏见状也不再劝,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从庄子出来这一段路不如官道平整好走,马车走得有些慢,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远远地瞧得见官道。叶氏心里有些不安,只想着快些走完这一段,上了官道,虽然还有大半的路程,但总要安稳得多,偏就在这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坐在马车里的人一时不防,猛地往前倾,险些撞上前面的车厢。
萧从玉反应快,伸手拉住正出神没反应过来的萧老夫人,马车猛停带起来的风掀起车帘子,只见路边的草垛后面突然跳出几个人来。
叶氏本来在往外看,马车猛地停下来,她便抓住了身边车厢的凸起,并没有受伤,还没来得及看萧从玉和萧老夫人的情况,便注意到突然跳出来的几个人,心头便是一沉,这是遇到麻烦了。
随行的赵隽没有先往车厢里看女眷的情况,见状先往前面去交涉,本以为只是求财的小混混,赵隽掂了掂手里的钱袋,他们一行有女眷随行,能给钱了事是最好的。没想到他一过去,对方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拽了过去,手掐着脖子,道:“看样子这小子是护送女眷的!”言罢,用小巧的匕首拍了拍赵隽的脸颊,接着道,“把车上的女眷留下,放你们过去。”
萧老夫人被萧从玉拉住才回过神来,顿时就后悔叫萧从玉跟来了,她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便是叫人抓去勒索,也生不出什不堪的流言。可萧从玉不同啊!正值年华的少女,稍微处置不当,一辈子就毁去了。
萧从玉心里冷哼了一声,不是她托大,这么几个小混混,她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