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挥了挥手,让人将碧华带过来。
这一次花费的时间很长。
很久之后,才有人扶着脸色苍白,走路艰难的碧华走来。
“奴婢见过老夫人,大小姐,杨姨娘。”
老夫人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你这伤还没有好,还需要人扶着?”
带着碧华来的老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道:“老夫人,确实是真伤,方才大夫都说了,这伤口是不能移动的。”
这时候,景宁的声音插了进来。
“碧华既然受伤了,那她是怎么走到祖母您的院子里来的呢?”
老夫人目光一冷,朝着夏荷看过去,夏荷顿时白了脸色:“不可能,那天我撞到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事情,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就变得这么严重?”
碧华冷笑一声:“夏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是杨姨娘送给大小姐的人,过去一向不被大小姐所看重,而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你积怨已久我不怪你,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诬陷我!”
“......”
“且不说我现在受了伤根本不能动,我是如何走到老夫人院子里的,只说我住在下人房,如果半夜出去的话,肯定有人看见,所有下人都知道我自从受伤就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
夏荷顿时待在原地。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记得昨日晚上她从杨姨娘的院子里走出来,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个人叫着说大小姐赏赐给自己的簪子掉了。
她认出那个人是碧华,是假心好意的帮助她寻找,实际上却是把那根簪子自己藏了起来。
那根簪子十分精美,让她欣喜若狂,只以为自己见到了天大的便宜,至于那极品的质量,她只将这归咎于这是大小姐赏赐的,自然是好东西。
然而一夜之间,那根簪子变成了老夫人丢失的东西,而昨天晚上还生龙活虎的碧华,今天竟然是这般虚弱的不能动的样子。
那么那天自己遇到的是谁,难道都是自己的幻觉吗?
“老夫人,我们还在夏荷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您瞧瞧。”
老夫人的心腹林嬷嬷将自己搜查来的一方手镯递给了老夫人,那方手镯玉质剔透,色泽自然明润,一眼就可以敲出是一件上品。
看到那方镯子,杨氏的目光动了动。
但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将心中的那股子惊骇给压了下去。
发现了又能如何?
她做事情一项是滴水不漏,为了不留下任何的隐患,她赏赐的东西,都不是丞相府自己用的东西,而是自己从遥远的娘家带来的金银珠宝。
没有打上丞相府的烙印,也从来不曾在自己手上出现过,又怎么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她这般想着,平静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唇角还没来得及扬起一抹冷笑。
端详着玉镯的老夫人,突然将手里的玉镯朝着杨氏狠狠砸去。
总归是年纪大了,力气不稳,那方手镯只砸到杨氏的衣服上,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可就算是这样,杨氏也是吓得手一抖,整杯的茶水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手镯当啷一声落地,出人意料的没有摔碎。
杨氏脸色微变,哆嗦着嘴唇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老夫人的气息有些不稳,然而此时此刻,还是冷笑一声:“杨姨娘,您瞧瞧那镯子上印的,可是你杨姨娘的记号?”
杨氏一愣,随后上前将那桌子捡起来,仔细地察看。
这一看,立刻让她脸色煞白。
那方玉镯的内壁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杨字。
丞相府里的金银首饰,除了库中的东西,其他各大院子的主人的金银首饰都是不入账册的,但是几乎每个院子的东西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记号。
这是景宁的生母在活着的时候,为防止东西丢失,或者被人偷走,所采用的一种措施,能够极快的分辨出各家主子的东西,也能准确地追回财物。
景宁的母亲死后,也一直延续到了如今。
而这个“杨”字,正是代表着杨氏。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没有动过自己丞相府的首饰,用的都是私藏起来的,那些都是不曾打下过印记的东西,怎么会......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母亲,这,儿媳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氏心中急转,面上却是急急开口。
管他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是在老夫人前维持自己的形象,取得老夫人的信任。
“你不知道?”老夫人冷笑一声,指着跪着的已经吓呆的夏荷:“你说你不知道,可是这个丫鬟是你送给景宁的,这丫鬟的房间里又有你的玉镯,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跟着丫鬟之间有什么关系,今日的事情你是否知情?”
杨氏心中一沉。
她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便瞧见景宁走了过来。
景宁拉住了老夫人的手,将杨氏手中的玉镯拿过来,她的手指十分冰凉,让杨氏的手忍不住一缩。
她将玉镯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眯着眼睛。
“的确是姨娘的印记,这个不会作假,但是这是不是姨娘送给这个丫鬟的,还有待商议。”
老夫人正对着杨氏发脾气,冷不防自己最近刚刚改观的孙女,却又来赌自己的话,不由地眼眸一沉,“哦,景宁是怎么想的?”
景宁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这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