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能,但是今儿个咱们要捞得少,我跟二姐就够了,等下次,下次你再帮姐啊。”七夕拍了拍石头的头,安抚道:“往后捞鱼的时候多的是,就怕你到时候不愿意干活。”
“那说好了以后让我捞。”石头扁扁嘴,有些勉强地道。
说是鱼塘,其实大概就是自己形成的,北方村子里大多都有这么个鱼塘,只是有大有小。
小百里村的这个地方倒是足够大,可大概也没人打理过,周围杂草丛生,也不是什么规矩的形状,七夕沿着近处的边沿瞅了瞅,选定一个比较浅的边儿,跟二姐两人一人把着一头。
“夕儿你把那头挂在石头上就行,这边儿线和棍子都我拉着,一看鱼进来我就收,你离水远点儿。”云朵手脚麻利地挂好了,就把小妹也给撵到跟弟弟一起去,打算自己捞鱼。
七夕瞅瞅鱼塘,水清得很,这么一打眼看过去都能看见水里的鱼,知道应该不难抓到,就顺着二姐的意思过去拉着小石头站好。
云朵干活麻利,眼明手快的,不多时就捞了几条鱼,七夕一看就乐了,两条不大的鲫鱼,一条看着大约二斤来沉的鲤鱼。
鲫鱼也就七夕三个巴掌大,关键是这鱼七夕熟啊,这根本就是从前她吃过的原产于方正县的方正银鲫,是一个较好的银鲫品种,想不到这时候就已经有了。
方正银鲫背部为黑灰色,体侧和腹部深银白色,最大个能有三斤左右,一般在一到二斤。再看鲤鱼,这种鲤鱼个大体肥,而且肉质非常鲜美,鱼刺适中,长成二斤多正正好。
得,今儿个就来个鲫鱼豆腐汤,再来个糖醋鲤鱼,看来她没想错,这没人看上的鱼塘里头,可都是宝啊。
琢磨着今儿个若是能如愿该是需要几条鱼,七夕干脆过去帮着二姐一起,赶早去还能赶早回,再说也不知道得花多少功夫。
“二姐,够了,这些就够,多了也用不着,咱走吧。”七夕抢着过去用渔把鱼给缠住,自己拎着笑眯眯道。
姐弟几个用渔兜着鱼,一路往村口走去,路上渐渐有了人,云朵不时跟相识的乡亲打招呼,依着记忆,七夕几乎都认得,可这婶子大叔的,还是有些张不开嘴,只得跟在姐姐身后笑。
“待会儿大哥二哥就回来了吧?”云朵一边走一边扭头看过去的几个嘻嘻哈哈的半大小子,不由一阵愣神,叹了口气:“你瞧见没,这都是不念书的,大伯二伯家都还他们,往后再不能去学堂了。”
说着把手里拿着玩儿的一个石子狠狠地扔了出去,语气里满是不甘。
今儿个一大早,沈家的几个男孩子还是跟平常一样都去学堂了,只是大房二房的是去念书,三房十二岁的大儿子沈敬文和十一岁的二儿子沈敬晟却是去跟先生辞别的。
自从沈承厚身子不能吃力,这一年来于氏没少闹腾,也不藏着掖着,张口就是说三房如今干得少吃得多,两个儿子年年读书还花那么多,她却根本不提她自己家两个儿子也在读书,而且老大读了这么多年也没读出个什么来,还不比三房的两个孩子脑子好用。
其实沈家还是有些家底的,老沈头能干,张氏勤俭持家,家里儿孙多,壮劳力不缺,地也不少,房子也一直都没有再盖,没有花大钱的地方,这么多年下来,多少也攒了些银子,要不沈家也不可能五个年纪大一些的男孩子都在学堂读书,可见完全是供得起的。
可当前些日子因为原本的七夕淋雨重病,熬到最后不得不请大夫时,这算是彻底闹起来了,于氏就作死地闹,唯一能张口的不张口,家里谁都没办法。
两个孩子也看出来了,要是不能让大伯娘如愿,小妹的病就得一直拖着,没法子只能主动提出不读书了,老沈头愣是连句阻拦的话都没说,还说今儿个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念了,往后出息不出息的也怨不得别人。
只可惜这一耽搁,还是没留住人,七夕刚醒来的时候正临着家里说退学堂的事儿,一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哪有当祖父的不盼着儿孙有出息的,这样半点儿祖孙情都没有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现在她是都想通了,有些人看不上你,不管你做得多好,在他眼里那也都是错,所以与其等着别人施舍机会,倒不如自己抓紧时间努力来得实在。
“姐,没事儿,这只是暂时的,咱爹不会一直身子不好,大哥二哥也不会一直读不起书。”七夕歪头,看着苦着一张脸的二姐说道。
“我倒是也想这样。”云朵没把小妹的话当真,还只有八岁,大概还不懂家里如今多艰难,只是叹了口气:“要不,真是可惜了大哥读书那么好。”
“姐你别不信我,我跟你打个赌。”七夕知道她人小说话没什么可信度,想了想把手里的鱼给举起来:“姐你说这鱼不好吃是不?可我今天非得要捞,不但捞出来,而且去二舅家,我还要下厨把鱼做出来,如果到时候你觉得好吃,那就信我一回,行不?”
石头一路跟着,两个姐姐的话听得有些迷糊,不过最后一句听懂了,拍着手笑:“好,二姐跟三姐赌,我给打证言。”
云朵被妹妹盯着,弟弟又在一旁起哄,忍不住笑了:“好,我跟你赌。”
“夕儿,你早上咋就敢那么大胆去撞大伯娘,我看她后来脸都疼得抽起来了,你是使了多大的劲儿?”不知道是不是说开了也就好了,被弟弟妹妹一闹,云朵也长出了口气,转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