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才凝神视之,见金榜烨烨生辉,夺目照人,挂于桂堂,榜上字迹挥毫飘逸,如临登仙,洋洋洒洒似有千言。其堂上一匾,上曰:“昊天大御神司职殿。”堂前无人亦无影,不知所在亦何方?
进而观之,琼才甚是惊异,只见金榜之上,居于千万名姓之首者,正是琼才之大名:朱篙才也。岂不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语,琼才切思,狐疑甚,忽忆七次落榜泣涕言道:“千里勤学只为官,十里为官只向学,官好做而学难成,何哉!”
琼才叹道:“今夫高中金榜,却是在梦之中耳,何以有此乐也?”遂而心潮翻涌,旧往悲事,值冲泪眼,思己或逝良久,功名消散,哭之,然哀之亦甚,又念苦读之经书或离灭,曾作之册言或无存遁世,遂大哭之,胸肺难收,气绵悠扬,声绝于斯。
此前琼才徘徊千矢之时,众举子业者互感绮梦,神游而魂离,飘然而至。值南天门一应将神,端正仪姿,迎来下界折桂者。玬蟾宫前聚琼枝芝士,文昌殿内香烟叠玉烛;天兵裂臂撕雷鼓,神将势压惊天锤;仙音浩渺伊人睡,不闻神酿见春醉。
列班有出首者,正太白也,奉玉帝旨而召临神祗。太白唱道:“天有厚德,感而设正神职司一名,司伏魔镇土地神,其旨教化苍生,泽披大地,高山流水,绿树成荫。”
列举子不明者,神魂欲睡,几欲颠倒,太白见之,挥而衣袖,有书如叶,金科玉律之言附之于脑,烙之于神,举子顿时神清而视明,精采奕奕。
又曰:“土地非比寻常,盖地处西岳,天际罕至,人烟凋零,只有百户之地,十户之存。需一心扶困而济世,特设考神临人世,取得举子业者,何其所幸,然还需验得心志,方可达天听而神司也。”
神将开道,一众举子随太白而入,此大殿正是神司职殿,琼才哭者,已有三七之辰,涕泗横流,遍沾衣袖,其声绝崩山,裂地谷海。然大殿之外,百尺之地,骤闻惊雷悲痛之声,太白讶之,举子皆不解也,心以为常世俗态,或戏谑,或哂笑,或不免冷意,或情同而侥幸,其心不一而足。
太白颤眉,唇须微动,遂急入,举子皆从之。殿内,一人声绝,不时抽涕,不知人之近处,旁若无人。太白不解,心谓:“举子者必由南天门而入,神将而引,方可上天宫,入天阙。此人骤然而入,知否,天意者何?”
再观琼才,沉浸自己,不可骤罢。举子者皆视之,或相识而不知其名,或记之于心、流之余后,或不值一哂,不再顾知。
太白遂心意动,法定而应随,金榜射出万斗毫光,直出不世之良才。不消时日,金芒耀闪,渐入举子自身。
然殿堂依旧,琼才哭之不休,太白施法而定,举子者皆沉浸于光芒不可收也。奇境有之,此为金榜验明心志,或可为神。金榜受于昊天,定之于太上,始出于鸿钧。为天地初开紫气尽染,值三黄定世,五帝定伦,人间才气上冲碧霄达三十三天外,感而初值紫气破空,消逝而遇,便成天地第一才气金榜,定为:“昊天尚德傲才职司封神榜。”此榜皆封才气、心志为傲的神榜,与天地大劫功德封神榜异之,亦有定神魂而别心志之功用。
举子者或沉郁旧往、或喜恋钱财宝物、或好游眷倾美色、或寝食饕餮珍奇;或欲反而霸四方、或欲称王而并六国、或凌万民之上,此榜游移,皆烙于上,名姓以赤字,忽举子众皆回神,慨叹良多。
太白遂知意,遣神将送归,独留琼才一人余。
琼才思己以亡,诚痛哭甚,不觉有异,然终有已时,恍觉身有人焉。
欲知后文如何,且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