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和陶陶远了,莼之长舒一口气,即刻赶往牛山,见那紫光比昨晚亮得多,紧赶慢赶,终于在三更前回到了客栈。
吴有财仍然在客栈前坐着,抬头望着天,也不知在想什么。不过满头银发已经剃光,头顶果然有九个戒疤,身上穿的仍是俗家衣物,想来是因为没有僧衣。
当下无话,莼之捡了许多合用的小石子带着,吴有财取了一根铁棍做兵器,两人往牛山而去。
恢复了正常的吴有财十分寡言,莼之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
“大师如何称呼?”
吴有财避而不答:“你师父可曾算出,那剑在何时重新问世?”
莼之抬头看看天,紫光越来越亮,从后山直射入云宵:“就在今晚。”
两人又走了一阵,吴有财突然说:“这山今天好静。”
“你不是说,每晚都静吗?”
“不,今天特别静。”说完便不再多说,走了数步,吴有财突然说:“小施主,你站在我身边来,我们俩作并肩一路走。太静了不是好兆头。”
莼之心中一暖,心道此人实在是个好人:“谢大师。”
话音刚落,脚底突然一阵摇晃,莼之站立不稳,头晕目炫。
吴有财运气稳住下盘,一手持铁棍一手拉住莼之,突然大喝一声:“闪开!”
莼之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抬头一看,一块巨大的石头顺着山路滚了下来,定是刚才的地动使它晃动不稳了。
石头向下翻滚的速度极快,二人已躲避不及,吴有财气运丹田,铁棍在地上一点,拎着莼之拔地而起。石块轰隆隆地在脚下滚下去了。
莼之吓出一身冷汗:“谢大师救命之恩。”
“因缘和合,万法缘生。小施主不必放在心上。”吴有财回到了佛门中人的状态。刚说了这句话,大地又是一阵摇晃。他侧耳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莼之细细听来:“没有。”抬头一看,地动之后紫光越来越亮,想来是地动将缝隙震得更大了。
“你没练过内功吧。这是一头极大的动物,声音是从后山传来的。”吴有财立定,回身望着莼之:“一会找到了燕王墓,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替我守着。”
莼之心知他见自己功夫低微,怕自己进去有危险,守在外面不过是照顾面子的说法。
“大师,我知道你功夫好,可燕王剑在慕容德的墓中,真进了墓中,需要许多堪舆知识,你抬头看看,可有见到紫光?”
“紫光?黑漆漆的没什么光啊。”
“这就是我会的东西了。泄露紫光之处,正是藏燕王剑之处。”
“紫光?”吴有财睁大眼用力看了又看:“哪有光?小心!”
又是一阵天摇地动,山顶又骨碌碌滚下来许多石头,吴有财擎起铁棍,一阵乒哩嘭隆扫过去,把石块一一打开。
“好精彩!”莼之见他棍法精湛,忍不住喝彩,突然想起清忠给自己那本林冲所著的枪法,似与这棍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有财见莼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铁棍:“小施主,小施主?”
“您刚才的棍法出自少林?”
“这是少林的大金刚棍法。”
“我过去在六和寺,我师父曾授了我一套不知名的枪法,内有点、刺、挑、扫四招,与您刚才所用十分相似。”
“我适才所用,是棍法中最基本的六招,其中的确有点、刺、挑、扫四招。天下武功说到底,若追根溯源,都源于一个点。”
“此话怎么讲?”
“小施主为国为民以羸弱之身犯险去取燕王剑,我实在钦佩。这件事完成后,若蒙不弃,我可指点你几日,只是不知你师父是否介意。对了,你适才说六和寺的师父曾授你枪法,为何你会从佛门转到道家?”
不知为何,莼之觉得吴有财十分亲切,也许是因为他让自己想起了六和寺的清忠和师兄弟们,低了头,又挺起胸说:“此事说来话长,也是机缘所致。但,无论在佛门还是道家,我都是宋人。”
吴有财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离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路,不如我携了你上去,一来节省时间,二来可躲过石块。”
莼之点头,吴才财说:“来,你握着我的手,准备……”
“哎呀!大师,等等我,把我也带上去。”
莼之听到陶陶清脆的声音,扭头一看,陶陶正俏生生地站在五丈外,大惊失色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陶陶抚着额头走过来:“啊,好痛,我左躲右躲,没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中,却被大师铁棍扫碎的石子砸了两下,现在头很晕,非常晕。”
“你不是回,回家了吗?黑马呢?”莼之不敢暴露陶陶身份,模模糊糊地问道。
“我找了个客栈把它安顿好了。放心吧。”
“你为什么没回家?”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在哪,我便在哪,岂有怕危险独自偷生的道理,所以我要陪你去取燕王剑,再陪你去杀完颜亮,我要陪你当民族英雄!万死不辞。”
吴有财对陶陶吼叫的气概十分赞赏:“小施主好福气,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妻子,等等,你不是说她是你师妹吗?”
陶陶反应极快:“师父已经把我许配给他了,杀了完颜亮,救万民于水火后就给我们完婚。若是杀不了完颜亮,我们便,便晚点再成亲!”
沉默寡言的吴有财很激动,一掌拍在陶陶肩头:“也是个女中豪杰,好!你二人一人各执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