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叹气道:“你功夫这么差,生个再聪明的脑袋也没用啊。”
莼之面上一红,期期艾艾没说话。
朱墨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撕出一条船的样子,咬破中指,滴了三滴血上去,将那纸放入水中,宣纸即刻变作一条小船:“上去吧,不过,只能撑一盏茶的时间。”
莼之大喜,立即上了纸船,朱墨又取出大将无人鸡,在空中盘旋半晌,回到了朱墨手中,朱墨细细看过:“方圆十里没有岛和陆地。也只有花霓裳一艘船。”
“一盏茶的时间。那我们只能回到方才的秘道出口了。只是,机关好开么?”
朱墨笑道:“这难得到我吗?”
“让花家以为我们葬身大海了也好。”
朱墨叹口气:“没想到花家居然没有《定龙经》,要偷你那本。你那本真的……”
莼之道:“天可度,人心不可度。我那本是假的。”
朱墨点头:“我猜也是。若你有此物,想来也不能平安活到今天。”突然想起一事,一拍大腿:“既然他们没有,那所谓去送《定龙经》就是为了支开你我,他们究竟意欲何为?玉琪有危险了!”
莼之见朱墨心焦,道:“花家大费周章,想来原本为了用美人计收服你为其所用,支开你,自然是为了进鹊庄取云瞳方便。不过在成功进到鹊庄前,玉琪师姐不会有危险。”
朱墨叹口气:“世人都想要云瞳,统领三界真的好玩么?”
“世人总是想统领中原,统领三界,大约是为了,大约是为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古往今来,人们为了统领这统领那,实在是做了太多匪夷所思之事,易牙烹子,吴起杀妻,刘劭弑父,都是为了权力,为了统领一切。”
朱墨点点头:“始皇帝建功立业,一统九州,也不过是一堆白骨。”
莼之默默点头,望向水面,心道:“若不是喝了天一生水,等报了仇,能回到六和寺终老一生,倒也自在。”
朱墨见他面上阴睛不定,道:“要不,先划船,安全了再想这么重大的问题?”
莼之一笑,二人划着纸船回到小岛,朱墨打开机关,二人入了秘道。
一进秘道,朱墨踟蹰起来,苦笑道:“这秘道比我想得复杂,适才走得急,我没全部做好记号。”
“无妨。我记得路。”
“全部记得?”
“我自喝过那天一生水,几乎过目不忘。只是,用脑过度,头上的头发,”莼之指指头:“便会白上许多。还会口渴。”
朱墨见他坦然,难过起来,跟着莼之默默走了许久,问道:“白沐阳都没办法吗?”
莼之苦笑:“我不知道。我在鹊庄被淹之前已经出庄了,我知道自己将要失忆,觉得必须要去完成一些事。”
“你的事情办完了?那你为何又回来?你怎么知道鹊庄被淹了?”
莼之犹豫了一下:“我在庄外遇到一个人,见到他的身法,猜出幽渺宫的人假装玉瑶师姐混入了庄里,因此赶回庄报信,刚到水边就遇到你和师姐了。之前并不知道鹊庄被淹了。”
“你是如何猜到幽渺宫的人混入庄内?”
莼之简单讲了讲王炎的事情,朱墨问道:“他说他是香唐族的?”
莼之点头。
“听闻香唐一族历来与世隔绝,守着一条龙,他为何会轻易把这惊天秘密告知于你?”
莼之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如今的情形似乎很复杂:香唐族守着魔族最怕的龙,与幽渺宫关系密切;幽渺宫的人已混入了鹊庄;陌上花家是奸细,正在混入鹊庄;青丘宫的人想与玉琪合作混入鹊庄;魔族你觉得魔族这时在做什么?”
莼之略一犹豫:“我不知道,应该也在做与云瞳有关的事情。”
“云瞳真的害了好多人。”朱墨道:“若是落在我手里,我会……”
莼之道:“弓箭是杀人的武器,也是保家卫国的利器,在不同的人手里,便有正义与邪恶之分。”
“邪恶通常战胜正义,所以,毁了干净。”
莼之默然,心想待鹊庄和报仇的事毕,定要去找到了无禅师,问清云瞳的秘密。
朱墨仿佛猜到他所想之事:“若你愿意,我想陪你去寻了无禅师,我也有事想问他。”
莼之心想,朱墨并不觊觎云瞳,那必定还是和《定龙经》有关:“《定龙经》可能并不存在。”
“我知道。只是,学了这么久堪舆,听到有此事,总是想看一看的。”
“想来花陆离所言是假。”
二人又走了一阵,朱墨道:“你果然脑力过人,这条路对了。”
莼之道:“若从此处沿路返回,便会回到他们的大本营,朱兄,你昨天是不是在莲花居的入口处抹了点什么?”
朱墨笑道:“好聪明的小道士。”当即取出一枚青蚨钱,口中轻念咒语,那铜钱在在手心轻轻颤动,咛地一声轻响,果然飞了起来。
莼之望着那铜钱,想起第一次见小元原形的情形,叹了口气。
铜钱慢慢地在前面飞,二人边观察四下是否无人,边慢慢往前走。所幸十分顺利未遇一人,青呋钱将二人带回了陌上的入口处。
出了秘道,虽然天色黑暗,二人仍能看出主岛上的大屋被烧得只剩轮廓。朱墨踟蹰起来:“若只是为了支开你我,这苦肉计的代价似乎也太大了。”
“可能还有你我不知的秘密,花家不过是将计就计。我想我们应当快些回到鹊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