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承欢抬头看着墨子渊,他们两人离得很近,墨子渊脸上的一切表情,洛承欢都看得见,她看着墨子渊,穿着和往日一样的一袭白衫长袍,虽然是皇帝,却是如同以前一样,只用一根簪子束发,而那根玉簪就是自己送他的,看到这一切,洛承欢鼻头酸酸的,眼睛微微胀痛了起来。
这算什么?这一切都算什么?墨子渊如同当年一样,还是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样的装束,一样的站姿,可是再看那眼底,却是没有了当年的温柔和宠溺,有的满是疏离和厌恶,而此时,本应该站在墨子渊身边的人,从她变成了江涵语,自己则是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现在想想,很对,当初墨子渊给江涵语的封号很对,梅贵妃,封号梅,当真是对极了,这一个梅字,直到今时今日,洛承欢才明白,原来并不是随意的一指,而是指的举案齐眉,取眉这个字的谐音,意指举案齐眉之意。
自己当真是傻得可怜,这么明显的细节都没有看到了,后宫佳丽三千,各有各的位分,她和江涵语同是后宫中人,而墨子渊的后宫,除了自己,就是江涵语了,梅贵妃,这个称号的确适合她,因为她洛承欢,这一辈子到底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她这一辈子,只能是皇后。
只能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一个挡箭牌的皇后,这一刻,洛承欢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心中的种种期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她明白,墨子渊到底是不属于她的,无论她怎么去抓住,怎么付出,都会离开她,就如同用纸篮子去打水,最终就是一场空罢了。
其实很多时候,爱一个人,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爱上容易,放下难,洛承欢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也会被这爱恨所纠缠,更没有想到,有一天,爱情竟然变得那么折磨人。看着在内室躺着江涵语,洛承欢笑了,笑容是那么的苦涩。
虽然江涵语算计了那么多,但是至少她是幸福的,她有爱她的墨子渊,而她洛承欢什么也没有,她爱的人,不爱她,爱她的人,因为她受伤,惨死,洛承欢和江涵语就像是住在两个极端上的人,此时的江涵语,就像是那时候还是太子妃的洛承欢,但是洛承欢知道,自己的这般下场,绝对不会是江涵语的下场。
“既然不放我走,那你留着我干什么?墨子渊,你告诉我,你留下我在这皇宫干什么?你要的,我都给你了,你想要当皇上,我哪怕是双手沾满鲜血,背负万世骂名,我也是亲手送你走上了皇位,你所要的,我都达成了,我问你,此刻,你还要什么?”洛承欢低声说着。
“涵语中毒了。”墨子渊面无表情的看着洛承欢,轻启薄唇说出这一句话,继续说着:“你婢女冷儿又前来行刺,洛承欢,你问朕要什么?难道刚才刘太医所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啊?”听到墨子渊这跳跃的话,洛承欢有一点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墨子渊说出刘太医三个字的时候,洛承欢明白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说着:“那皇上是要我去给江涵语换血对吧。”
换血,洛承欢怎么会不知道,当折花他们找到自己的时候,便是告诉了自己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的不同,抬眸看着墨子渊,很好,真的很好,她洛承欢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了也就罢了,也会没有人会心疼,当然,除了她在乎的人,此刻,洛承欢的心已经死了。
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不想再辩解什么了,因为她和墨子渊已经回不去了,从这一刻起,就是回不去了,任凭他有再多的苦衷,再多的不得已,但是到了这一步,也已经够了,她不想去调查什么了,即便是误会,就让它这样误会下去吧,她受够了,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朕从不知,皇后的演技竟然如此之好,朕差点就相信此事与你无关了,洛承欢啊洛承欢,你便是那个下毒之人吧,那毒,朕见过,就在你手里,见过不少于五次,朕从不知,朕的皇后竟然如此蛇蝎心肠,就是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曾放过。”墨子渊冷冷的看着洛承欢,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冷言冷语,面无表情的背后,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
墨子渊在洛承欢的眼中看到了失望,彻彻底底的失望,心痛席卷而来,他无法做到拥她入怀,无法表示自己是那么那么的爱她,因为爱她,就是害她,他的身份,以及她的身份,虽注定了两人相爱,但是命运的轨迹,早已经在墨凉的算计中改变。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让洛承欢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让洛承欢离开自己,这样她会成为巫族的目标,巫族找不到麒麟子,那么就只能拿凰女下手,这也是他为什么推开洛承欢,却又不让她离开的原因,是那么的矛盾,那么的纠结。
或许有的人会说,为什么就不告诉对方,但是你不是他,你不可能知道,告诉了会发生什么,会造成什么后果。可是啊,墨子渊不知道,洛承欢已经知道了他背地里做的一切,也知道他千里迢迢来到军营看她,最后默默无闻的离开;他更不知道,这一次回来,洛承欢是想要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把一切都说开,但是现在,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是否蛇蝎心肠,皇上您知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认为是什么,就一定是什么,从来没有人觉得,什么是我洛承欢不会做的,哪怕是不是我做的,你们也会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我做的,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