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程扯过一条餐巾,用力的绑住白珊的手腕,白珊的脸色越来越白,栽倒那一瞬间,裴锦程稳稳抱住她。
白立伟全程惊到大脑短路,傻愣的跟着裴锦程,他是真的慌了。上次女儿自杀的时候伤口很浅,那时候的她应该很害怕,这次就像下定决心一般,一下子下狠力割断了腕脉。
裴锦程记得曾经对白珊说过,如果她下次再这样不爱惜自己,他不会再看她。
申璇说,裴锦程,我说过,你娶她就跟我离婚!
“爸……爸,我只要跟锦程结……结婚,我不要你们……同归于尽,我只要结婚,我死了,我也要……结婚,也要,哪怕顶着罪名!”
就算曾经他那样威胁过她,说以后再也不去看她了,她还是毅然选择轻生。“小珊,你别动,我送你去医所!”
她们都这样,逼他,一个非要嫁,一个非要离。
白珊再次轻生,给裴锦程的震动非同小可。
他不想再被白家捏住把柄来威胁他,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任何人以要申璇去坐牢的理由来控制他,否则他会觉得手脚都被人绑住,怎么都行动不便,人累,心也累。
申璇才要说话,裴锦程便抬手一顿,示意她别说话,他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膝盖处的裤面。
他沉默的样子,好可怕,阴沉沉的,像天空滚过来黑浓低压的云,压抑而可怖。
记得她的语气,羸弱而坚定,她一定要嫁给他,哪怕是死,哪怕是让他和一具尸体结婚。
“鱼死破好了!”
她说,锦程,你欠我一个婚礼,欠我一张结婚证……
可这次完全不同。
他害得她命悬一线!
不过是一段婚姻,她居然要执著到这种地步?锦扯力绑口。
一个名份而已?
那盈眸抬起望向他的眼神,是一望到底的绝望,生无可恋的绝望。
是他逼她到这个份上了。
他在考虑白立伟的话,要娶白珊!哪怕是尸体!
“……”
那些呼吸声,只有在他在深思某件事情的时候才会有。
申璇当初不承认自己绑架的时候,就算家法执行了,也绝不松口。
白立伟始终沉默,一反常态的沉默。
直到走廊里安静下来,白立伟拍着文珠的肩膀,“文珠,如果珊珊有个三长两短,我会遵照她的遗嘱,让裴锦程跟她的尸体结婚,我白立伟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是把白家砸了!我也必须要遂了她的愿!”
他居然问她,有那么重要吗?
上次她轻生,他去时也想,兴许她只是想换他的关注,问过医生,伤口不深。
有那么重要!
白珊阖着双眼,张翕着惨白的唇,弯了点唇角,气若浮丝,喃喃之声如梦呓,“我会告诉爸爸,如果你跟我的尸体结了婚,就把申璇的证据给你,我就算死,也要把户落在……你的户名上。锦程,你欠我一个婚礼,欠我一个结婚证,我十六岁的时候,你就说会跟我结婚……”
哪怕白珊伤了小英?
她垂眸凝着一直低头的男人,他久久的沉默让她不安,竟然忘了此时的自己一直想要跟他讨个说法,想要在白珊面前讨个说法。
有护士跑出来,急急的跑往血库,紧张的氛围再次笼罩手术室外的走道。
申璇和裴锦程同时在走道里,裴锦程坐在椅子上,申璇站在他面前。
他不想伤害白珊,一点也不想,可他还是伤害了。
她不是鲁莽的人,知道自己有把柄被白家捏着,所以不会冲动到为了给小英出口气而马上报警,她已经不是那种莽撞的年纪。
申璇闻之大震,背脊上陡然升起一股钻进骨髓的凉气,就算白珊死,也要嫁给裴锦程?13acv。
文珠一念及“遗嘱”两个字,再次晕过去,白立伟不敢再自行拍醒她,叫来护士,一起送进病房休息。
刚烈到他越来越陌生。
文珠赶到了医院,听说白珊再次割腕自杀,且动脉已断,非常危险,几度哭到晕厥。
他是一个讨厌束缚的人,却被白家因为省公安厅的势力逼得不得不隐忍。
最后转到了和小英同一家医院。
有!
申璇未能给小英讨回一个公道,却亲眼看到白珊畏罪自杀,刚刚小英被刺的时候,那鲜血都没有这样喷洒过,好象消防灭火器喷出白沫时候的感觉,压都压不住的殷红血液。
一个名份是一段婚姻的证明,是一种肯定,还是一种保障,更是两个人的城墙屋瓦,如果被拆了,还怎么遮风挡雨?
从小就在一起,她十六岁就正式跟了他,他却生生把她逼死,用陷害她的方式。
可他现在低头在沉默。
若不是他急于拿回申璇的证据,彻底换得心安,就不会陷害白珊,白珊也不会因为受不了而自杀。
“难道要我跟你讨论怎么娶白珊进门吗?”
“裴锦程,我说过,你娶她就跟我离婚!”
怎么可以用“而已”两个字?
对,他在考虑!
裴锦程答应过她,不会亲白珊,不会跟白珊上床,这么久以来,他没有在敏感时间段留在茉园过……
“什么问题?我的事?因为我那个莫须有的罪名?”
而这次,动脉已经割得只剩下一点点相连的薄壁,跟割断没有分别,她说,他欠她一个婚礼……
她怎么会这么刚烈?
裴锦程眸色恍然间呈出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动脉已经都割断了,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