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睡不着,拉开遮阳板,被巴黎时间下午三点的太阳照得眼睛痛。
排队下机。
其实是没有目的,只知道到了巴黎,再转高速火车去马赛。
可头顶的声音却是:“小璇子!”
裴锦瑞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申璇,而这一个星期,裴锦程都没有出过梧桐苑,是裴立强行让下人去把他从梧桐苑拖出来吃的早饭。
裴锦瑞是在一个星期以后才确定申璇离开了裴家。
白珊是唯一一个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内心惊寒过的人,她高兴,怎么也没想到申璇居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就算裴锦程这几日都关了梧桐苑避门不见她,但申璇从裴立家谱上除名,那么大太太就是她的了!
可偏偏是这般袒护过的一个人,如今都消失一个星期了,也没听说要去找,而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从家谱上除名!
白珊坐在副桌上,心里翻江倒海,不管申璇走不走?她都只能是姨太太吗?!
“走吧。”
早上,趁着人员最齐的时候,裴立宣布,“从此,申璇的名字将从裴家的家谱上清除。不再和裴家有任何关系,锦程,你和申家那边联系,把离婚手续办掉,让申家的人告诉她,不用隐姓埋名,她以后还可以拿着申璇这个名字,再婚!”
马赛,是个好地方。
这种袒护,是一种权威,几次下来,其他人也不敢再对申璇下手,即便是恶言相向,也绝不敢再动伤她的心思。
裴立接过生叔帮他装的清粥,“这个世界的确只有一个申璇,但并不是只有申璇一个人适合做裴家的媳妇,人,我已经在物色了,下周,安排你们见面。”
可锦悦的年纪听到裴锦程这样说,立时就急了,“谁说的!她进门的时候我也是讨厌她的好吧!我还给她饭菜里下过泻药!我还找过小混混要打她!”
锦悦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可又没人跟她说,这时候爷爷突然说要除名!吓了她一大跳,用这样的方式离婚?!
裴立严肃而认真,连平时看到锦悦会松神一笑的表情都不再有了。
她知道,在他身边睡着了,即便tuō_guāng了,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以前总是怕和韩启阳走得再近一步,因为没有火花的生活,她不喜欢,觉得像哥们的两个,怎么能成夫妻?
“你也别怪他,是我强迫他说的。他说,顺其自然。”把申璇塞进出租车,他也坐了进去,“小璇子,你也顺其自然吧,我们都顺其自然,好不好?”
和韩启阳两个人到了马赛,便开始租房,寻了个短期的公寓先住着,等把一切都弄妥了,再想买房子的事。
拍下无数张笑容灿烂的合影。
裴锦瑞这才意识到,申璇出走了,消失了,而他是一个星期以后才知道这个消息!他等来了白珊和裴锦程的婚礼,也等来了申璇的死心,却根本不想等到音讯全无的人间蒸发。
等旅游结束,她就去找个医院,洗掉!
连锦悦也被吼了!
谁不心颤?!
其他没有得过爷爷这般袒护的人,若是忤了他的意呢?会是什么下场?直睡板巴挽。
物色?
....
“去哪儿?”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欸,顺其自然吧。
锦悦一直都记得,那天晚上申璇开着宝马撞伤那四个流氓,怕是都撞残了,霸气的下车,然后把她从墙角拉出来,高跟鞋踢在其中一个小流氓的脚肚上,高傲的扬着下巴,对着那些,说的话,又冷又酷,“想死得快点就去报警,g城裴家的门,永远为你们打开!”
申璇心头一苦,如果这些话,是她的丈夫以前在她耳边说的,她一定感动得泣不成声,不过韩启阳,她又是何得何能?轻吁一口气,“哥告诉你的?”
“上你的学。”
先不要和家里联系,省得被人查到,一切白废了。
抬眼,眼前的韩启阳,似乎从未变过,他对她永远这样的笑容,好好的一个花样美男,围着她转了二十六年了,他对她从来都是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裴锦程没吭声,他站起来,“爷爷,不打扰您们吃早饭了,我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去上班。”
申璇是懂的。
申璇走了,居然要给裴锦程另外物色一个太太吗?!那她?永远都是姨太太?!
她没有行李,挽着手提包,便一路往出口的方向走。
纤指慢慢绻起,握紧,洗掉!她就彻底自由了!
“爷爷!嫂子跟哥……”
她已经不是申璇,韩启阳也很少再喊她“小璇子”,而总是喊着她的新名字,“chriyl”。
是啊,怎么能不叫人惊怕?
申璇在裴家宅子里明明就是个罪人,大妈多少次在裴立面前哭得晕倒,长跪不起的求家主替嫡长孙作主,一定要让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
锦悦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裴锦程沉暗的眸光一荡,锦悦想再掩饰已经是不可能,必然会被打破沙锅,所以干脆都招了,支吾一阵,便道,“可她没计较那些,有次我叫小混混打过校花,她后来报仇,找小流氓收拾我,被嫂子碰到了……那次要不是她,就……完蛋了。”
宾馆里申璇浏览着电脑里的照片,摸着自己的无名指,这是她从g城带走的唯一一件和他有关的东西,喜服,钻戒,钻石手机,丝袜,那些统统和他相关的东西,她一样没带走。
可裴锦程的样子显然是不在乎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