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躺在床上三年,申璇不离不弃的照顾他,虽然如今并不想连累申璇,想给她更好的男人和人生,可若是他真会坐在轮椅上一辈子,申璇只要说愿意呆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放开,他们依旧可以过很好的生活,他也会努力复健,他们还是可以生儿育女。
申璇是愿意把生的机会让给他的女人,一定不会嫌弃他。
裴锦瑞的狠在于他对亲情、爱情毫无保留的利用和残忍,这是裴锦程在遇到这件事之前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裴立曾经说他太重情,重情会害了他,说申璇是他劫。
全都一一都应了。
他太重情,恩情,亲情,爱情。
白珊于他,他永远觉得歉疚,原本人家有大把青春年华,他承诺过婚姻才害得人家空等,说到底,是他负了白珊,可是他移情别恋,只能负。
虽然负了,虽然痛恨白家的威胁,但他从未想过要像裴锦瑞利用叶筱一般将白珊逼到那种绝境。
裴锦瑞于他,是亲人,虽然曾经有过挑衅,可后来对方结婚生子,大房和二房之间,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他还是打心里祝福,希望裴锦瑞和叶筱可以修得正果。
申璇于他,是不知不觉,是来不及发现,却已经种入骨血的感情,很想用一种方式来描述这种奇怪感情的产生,但想了很久,却无法解释,从哪里开始,从哪里深入,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无论到任何时候,只要心还在,他都无法放下,放不下。
这就是爷爷口中说的,劫。
其实说到底,他何尝不是申璇的劫?
半个小时后,裴锦瑞拿着一包血浆带着几个人,重新走到裴锦程的身边,等几人把裴锦程重新摁住的时候,针孔扎进裴锦程的静脉血管。
这一次裴锦程用了比上一次更大的力量来挣脱,裴锦瑞虽是不发一言,可他也猜到了那定然不是好东西,他必须用尽所有的力量来摆脱这种禁锢!“裴锦瑞!你这个畜生!”
梗直的脖子筋胳冒得很高,他所有的平静都在这一刻暴发,大吼!“你是个畜生!”
肩膀被人扣得极紧,手腕被人大力跪住,他的脚无法动弹,直到血液灌进他的血液里。
“虽然血浆主人感染艾滋,但是放心,都是o型血,输在你的身体里,不会排异死掉。”
裴锦瑞的话,让裴锦程的眼眸染红,仇恨的腥红!精致的五官因为他紧紧咬合的牙齿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像正在浴火淬炼的魔鬼,“裴锦瑞,你有孩子,不怕遭报应吗?”
“孩子?呵!”裴锦瑞嘴角轻轻一勾,“我儿子健康得很,放心好了,以后阿璇也会帮我生孩子。”
“裴锦程,我不怕,有本事你就去把阿璇挽回来,有本事你出去后就继续抱住她,吻她,跟她上床,让她帮你生孩子,你也是艾滋携带者,你有本事就把这可怕的玩意传给她,生同床,死同穴,你说好不好?”裴锦瑞说到此处,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裴锦程,爷爷知道你是艾滋携带者会有多伤心?满世界的人都看着裴家主母的裸照,且不说爷爷会不会受不了,当阿璇认为对不起裴家而选择自尽的可能性,一定会很大,你不是想做个伟大的男人吗?我成全你。让阿璇再次深深爱上你?看着你而爱不得?哈哈!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裴锦瑞睥睨着地上依旧咬牙挣扎,全身湿汗的裴锦程,冷蔑道,“三个月的时间,我要阿璇彻底对你死心,否则就等着我的手下,随时随地的发布裴家主母的裸照给全球的人欣赏吧,三个月的时间,我要整个裴家。今天我会给你一条活路,不过你若是运气不好,没挺过去,那么也不能怪我,若不是不想阿璇记你一辈子,我早就毒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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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夜,很热。
身体在火海中焚烧,挣扎。
裴锦程感受到自己被扔进了车里,不知道开了多久的车,又被扔到了地上。
身体刚刚还在火海里焚烧,这里又坠入了冰窖里冷却,寒气一阵阵钻骨头缝里钻,像一条条的小蛇,一口口的咬着他的骨髓。
蛇?
他看到好多蛇,明明刚刚还钻进他的身体里,突然又集体撤退,一条条窸窸窣窣爬到了地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爬远了,他看到那些蛇,像一片黑压压的会移动的云一下在游运,看得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看到申璇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傻傻的站在那里。
他急得大叫,她是女人,一定会害怕,不要说那么多,就是一两条她都会害怕的。他急,急得叫不声,想叫她快走,快跑。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忘着她,脚也不动,也不敢退,眼泪巴巴的望着他,“锦程,我害怕,我害怕,后面是悬崖,我动不了,锦程,我害怕,害怕。”
他一遍遍听着她说害怕,想爬过去把那些蛇驱赶开,可是怎么也爬不动。看着她不动的地方,地上滴了一大片的血,是不是那血腥气把蛇都引了过去?
他的手还可以动,于是抬起手来用力的往地上砸,想砸出一大片血渍,把那些嗜血的畜生都引过来,可是她的血越流越多,他只能摸起身旁的石头,一下一下的用力的往心口上砸,他想,砸穿那里,血一定会比她流得多,她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