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立大笑,“你啊!你这样一说,改天我还得亲自跑一趟海城,好好感谢一下你爷爷,当初要不是全靠他,裴家哪有这么能干的孙媳妇?”
申璇笑眯了眼,“爷爷您要是亲自去,我爷爷得骄傲自满了。”
两人聊着聊着,申璇埋头专心吃饭,有一阵没有说话,哪知再抬头时,看着裴立凝她的眼神略带茫然,甚至皱了皱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刚要开口,裴立已经起身,往厅外走去。
心下起疑的跟了出去,靠在门内框往外一看,刚刚还坐在餐桌上的老人正在门外墙边,为不让人发现故意走得远了点,摸出随手一个本子,翻开,嘴里喃喃念着,“住在梧桐苑的是长孙锦程和长孙媳妇阿璇,阿璇爱吃炒的整个辣椒,不能让厨房忘了,两个脾气都硬,要让他们夫妻和睦,再生个孩子。”
老人停在这里,自言自语的反问,“这个事情,刚刚我有没有说?”他想了一阵,又继续看本子,念,“让阿璇好好管着锦程,白立军这个人,是沾惹不得的。”
“孩子还是最重要,裴家的事业不是一天建成的,根基很稳固,可以不用花那么多心事,但孩子是大事。”
本子“沙”一声响,申璇忙往餐桌上坐去端起碗筷,直到裴立也重新坐回原位,她小口吃饭。
裴立蹙眉问,“阿璇,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刚刚,刚刚。”申璇鼻子酸到不行,她早就察觉到了异常,爷爷很早之前就爱说些重复的话,就变成唠叨了,她还自为爷爷是因为清闲下来,返老还童了,“刚刚不小心吃到了一个好辣的辣椒,这段时间吃得少,有些受不了。”
“那别吃了,正好我都想让你把辣椒给戒了,吃多了辣又不好。春燥,容易上火。”裴立忧心的说道。
申璇心头陡然一紧,紧握着筷子才压住了心下升起的慌张,揉了揉眼睛,“好,我戒了,爷爷。”
等将裴立送上电动车,申璇站在梧桐苑的门口望着车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紧咬着嘴唇落下泪来。
她还记得春天的清晨,那个老人将早餐给她摆在桌上,一小碟一小碟的小菜,还有她爱的整个炒辣椒,那时候爷爷也是那般,用着语重心长的语气,“最近啊,春燥,我们g城比不得海城,那里湿气重。吃点辣,还可以排湿,我们这边的气候吃多了辣,就会上火,上次医生说你体热……”
可是现在已经盛夏。
何来春燥?
这种痛心,像极了申家爷爷心脏病发之时的感受,是不求救无门的无力,是害怕失去的悲痛。
可是裴家,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还是说,只有她一人发现了这些不对劲?
生叔也不知道吗?
申璇站在梧桐苑门口,抬头望着在视线里已然模糊的天空,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都是牛鬼蛇神,让她惶恐不安,原来她的周围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无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还是无法泰然接受曾经翻手芸雨的一个老人,居然连他嫡长孙和孙媳的名字都需要记在本子上。
好记性比不过烂笔头。
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阿璇喜欢吃辣椒,但是春燥,容易上火,想起这一段话,心被狠狠揪起。
视线开始清晰,因为蓄在里面的水已经满溢被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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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到了申璇的脚边,拱着她的脚背,又扯着她的裤角往大厅里拽,申璇一路跟着雪球,到了厅里,雪球跑到它自己的橱柜前,“汪汪”的叫,申璇吐了口气,拉开柜子,把里面的狗粮拿出来。
“谁给你买的?”申璇摸着雪球的头,“天这么热,我明天带你去美容,整个小狮子出来,好不好?”
申璇把饼干拿出来窝在手里,雪球闻了闻,却怎么也不吃。两下就拱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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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烨查到那个“猪狗不如”的电话号码是裴锦瑞的时候,林致远突然感觉自己被卷进了一场极强飓风的豪门争斗中。
不是不可以全身而退,但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一来,裴锦程心思缜密,既然算到要他帮忙,自然把威胁的筹码都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到了明说那一步,已经撕破了脸,撕破脸,对他没有好处。
二来,裴锦程这个人,是个难能可贵的合作伙伴,该要什么,该付出什么,都是个拎得很清的人,从不会想着要占谁便宜,自然偶尔吃点亏也并不计较。那些不着调的豪门公子哥,根本比不了。
云烨在电话里也说过,“这件事看来牵扯很大,对方是裴家二少爷,这是人家家族内斗,我们要是参与进去,非同小可了。”
为了这句话,林致远犹豫了一阵,思虑良久才道,“现在不知道锦程是为什么被控制却不能言说,如果真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就只能鱼死破了。阿烨,如果锦程出事,莫家要是跟裴锦瑞这种人合作,你会不会心惊胆寒?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