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伟和裴老爷子争论的地方不是梧桐苑,而是主宅,因为只要白立伟和白珊要踏进梧桐苑,雪球就拼命的吠,若不是申璇喝着,一准用它已经长壮的身体去扑咬。
白珊也心有余悸,不敢靠近,申璇便扶着老爷子去了主宅。
白立伟的情绪一直没有平息过,直到所有人都在主宅大厅落座,他一开口便怒地站了起来,“老爷子!裴锦程这次做得这么过份,难道您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申璇给老爷子倒了茶,拿着茶盖拂了拂水面,“爷爷,烫,阿璇吹凉了给您喝。”
老爷子从申璇手中拿过茶碗,“我自己来,你坐这儿。”老人下颌支了支,让申璇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季容平时就算为了反对申璇再是和白珊亲近,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敢去招惹白家,所以坐在裴先文旁边的样子,倒显出了曾经的贤惠。
白珊的目光向季容投去的时候,季容便闪烁着看向老爷子,大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放在膝上的手,却不自然的绞在一起。
老爷子眸色堪忧的看着白立伟,“你是不知道,从锦程醒来过后,我就一直在放权,不管是他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是在让他自己决定,有时候明知道他的决定是错的,还是只能放任,为的就是他做了家主后可以尽快适应。”
老爷子这话听着是没错,但坐在厅里的人个个都感觉背后微微惊出了一层薄汗,这是要有多大的胆子和信任,才可以做到“他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是在让他自己决定”?
白立伟自是气得脸都青了,“老爷子!!你也想打太极!”
“锦程的事。”老爷子看一眼申璇,又看向白立伟,“包括他在处理阿璇的事情上,我虽然阻止过,但最后还是依了他自己的意愿,他想做什么,根本就不是我打太极就可以控制的。”
申璇面颊上的肌肉僵住,爷爷是指当初离婚的事?还是现在?
“裴家和白家是姻亲,白家现在出这样的事,裴家难道想旁观?”
老爷子“啧啧”皱眉,掀着茶盖,吹着上面的茶叶,浅浅的啖了一口,“立伟啊,我一个在家里都说不上话的人,你跟我商量这件事,不妥,一切都等锦程回来再说。”
“等他回来?”白立伟有些僵持不过,拉起白珊,“走!我们去找裴锦程,他还能不管自己女人的娘家人吗?”
白珊一直都处于一种边缘情绪,特别是看到自己婆婆对自己的态度时,心都凉了。平时拉着她的手,夸她懂事温柔,心贤事惠,还说锦程总会回心转意。
如今叔叔才被调查,婆婆连一眼都不看自己,裴家纵使再大,其实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从来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有很多女人,为了丈夫放弃事业,一心在家相夫教子,照样幸福美满。有很多女人强势又不讲理,处处不让伴侣半分,男人照样爱惨了她,还是幸福美满。
其实好多人,哪怕是相同的性格,相同的遭遇,都可以幸福美满,不过是遇到的对象不同罢了。
早就明白的事,却怎么也转不过弯。
父亲似乎也有一种执念,事到如今还以为什么?这分明就是裴锦程的报复,从一早就布好的局,她傻罢了,贪罢了。
白珊随着白立伟离开,拿出手机,拨出电话,等那边接起后,她说话的声音温软,轻渺而凉薄,“阿璇,不知道d城市长的妹夫居然在法制制度如此明朗的今天娶了两个太太的消息一旦传开,会怎样?”
申璇拿着手机混身肌肉一缩,明亮的眸子倏地一眯,“你威胁我?”
白珊轻叹一声,苦笑,“说什么威胁?大家都是为了自己,我也是,我还只有这一样可以谈条件了不是吗?”
....
林致远跟云烨坐在书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喝咖啡,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林致远从云烨扔在桌上的烟盒里拿了支烟出来,只是倒过来,在茶几上一下一下的敲着过滤嘴,就是不吸。
云烨则把烟叼在嘴里,弹开打火机的盖子,“嚓”一声滑轮打火,重重的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
林致远伸手拿掉云烨嘴上的烟,摁在烟灰缸里,“关着窗开着空调,不准抽!”
云烨没什么烟瘾,只是烦的揉着额角,“裴锦程这混帐!他现在倒是好吃好睡的,什么也不管。”
林致远把自己手中的烟一扔,丢在桌面上,“哼”了一声,人往后一靠,大吐一口气,“他当然不用管了,反正全都扔给我,让我慢慢收拾。”
这话听着淡淡的,却分明有了咬牙切齿的意思,
云烨这两天都没有睡好,在外面还要装作什么事都和自己没关系,裴家和白家突然爆出来的矛盾好象根本无关痛痒,实则简直就是伤神伤肝,他时时不忘咒骂裴锦程,“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被他坑第一次了,等他出来后,我要跟他断绝往来!”
林致远摆摆手,“我看是不用了。他出来后一定会语重心长的说,‘早晚都是要对付的,不如一鼓作气。在士气高涨的时候将敌军拿下是最好的方式,时间拖得太久,你在部署,敌军也在养精蓄锐,最后谁赢都说不定。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白立军这眼看着就要上去了,他可是实权厅长,你不抓紧时间以后得被他镇-压一辈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只是推你一把,成就你的事业,这世上,去哪里找我这么好的兄弟?’你信不信,他说的一定跟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