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程拍了门,“阿璇,我们谈一谈,半个小时就行。”
靳斯翰的手机响起来。
申璇在车里后座拿着电话,“斯翰,你拖着他吧,我先去机场,你等会再过来,挂了。”
靳斯翰的电话刚刚出现盲音,他便往后退了一步,车子“咻!”的一声,冲了出去!
裴锦程一手扬起,准备拍向车门,却因为车子突然离开,拍了空,整个人失重后趔趄,差点摔倒。
靳斯翰快步过去,正要去扶似乎有些站不直的裴锦程,哪晓得那男人却在他抬起手的时候,皱了一下眉,站直。
靳斯翰收回动作,将尴尬的手揣进裤兜里,马赛的还在晨曦中苏醒,阳光透着懒懒的橙色。渡得这位看似温润的男子染上了金色,他逆光而立,隐隐透着压迫感,只见他收了方才下车时的笑意,曾经儿时的随性也不知了影踪,此时的靳斯翰很认真,却在看着裴锦程的双眸时,眸色深繁了几分,“锦程,我想跟阿璇交往。”
马赛六月的清晨不过十几度,裴锦程直面着阳光,懒暖的阳光柔柔的照着他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淡红的橙遮去他*倦色,长袖的衬衣并没有因为他在车上合衣而眠而显得邋遢,眼光照进他的凤眸里,黑色的瞳仁中都映着淡金色的光芒,眼睛被阳光照得微微眯起,显得深远而意味不明,他“呵”笑一声,“以前你还总是埋怨我给你安排了件苦差事。”
靳斯翰在逆光中身姿更显颀长,他懒懒一耸肩,“谁说不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居然结婚,想想都有点苦。”说着,他轻轻吁气,让语气显得沉重了一些,“后来你们离了婚,我在马赛偶然遇到她的时候,觉得这是缘份,也许上天就是这样安排我们,再次相遇,给我们机会,让我们交往。”
裴锦程直面阳光,近来瘦削的身材反而显得魁润了一些,他也把手插进裤袋里,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恍然未闻。
他和靳斯翰的情谊,可以同覃远航那一拨人相提并论,靳斯翰是个对朋友不耍阴招的人,也并不像裴锦瑞一般,想得到却隐忍着做戏,让所有人陷入绝境。
靳斯翰不会,他隐忍是因为朋友情谊的顾忌,靳斯翰不否认自己对申璇的好感,意思是想让追求变成正大光明。
裴锦程清楚,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引火烧身,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人,“我和阿璇之间有些误会,解释清楚后,我相信,她会原谅我。”
靳斯翰却道,“她原谅不原谅你,是她的事,我想不想追她,是我的事,这是两个问题,而且你们已经离婚很久了,我并不觉得如今我追求她有悖于道德lún_lǐ。”
裴锦程看到靳斯翰眼底的坚决,这种感觉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动,从裤袋里抽出手来,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眼瞳里被倒映出来的细碎金色显得有点妖异,裴锦程看向靳斯翰的时候,郑重说道,“斯翰,你争不过我。”
“不信。”靳斯翰不是对自己太自信,而是在g城那段时间,他亲眼看到了申璇为了裴锦程吃过的苦,也只有申璇,才会为了如此伤她的一个男人生下孩子,若换了别的女人,早就打掉了。
不过申璇最后没有带走孩子,没有留下任何音讯已经说明,她对裴锦程-真的死心了,否则,有几个女人愿意把已经生下来的孩子扔下,远走异国他乡?
必然是被伤透了,才不想有任何牵扯。
方才申璇看着车前的人,平静如水,而她偏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每个毛孔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是不耐。
“好。”裴锦程点了点头,放下手时,转了转手腕,让腕上的表位归正,“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所以我不想和你为敌,也没资格和你为敌,但现如今,申璇我不放,你就得不到,这是我说的话,不管你信不信!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在她心中的位置。”
裴锦程已经转身往自己的车那个方向走去,靳斯翰慢慢转身,看到裴锦程已经伸手拉开车门,喊住他,“锦程!”
裴锦程手上动作一滞,已经拉开的锁扣又松开,手指依旧轻扣在门把上,他回过身,看向靳斯翰。
靳斯翰站在原处,两个同样身材颀长挺立如杉树一般的男人,对视一阵,都没有说话。
裴锦程虽然瘦削不少,但因为此时气息冷冽张扬,显得霸气难掩。
靳斯翰看似随性而淡然,但反而是因为这样的感觉而让人以为他稳操胜券,从而显得气势迫人。
靳斯翰先开了口,“锦程,我知道你在阿璇心目中的位置。不用你说,我有眼睛看得到,我看过她因为爱你倒在雨里,无人问津。我也看到她因为爱你一次次放下自尊想得到一点点在你那里位置,最后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还看到她因为爱你,怀着你孩子的时候,整天都小心翼翼,就算你对她那么狠,她从来没说过要将孩子打掉的话,她跟我说过,她要生下那个孩子,只是因为她曾经爱一个男人,深爱过一个男人,她一生最爱的一个男人,因为那个孩子是你的。所以无论有多苦,她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不止我知道,阿璇更是知道。
正因为我们都知道,所以我认为你再也得不到她,她都没有心了,你知道吗?她跟我说,她都没有心了,她的心,都被你吃干净了。
你看她现在,慢慢就可以好好生活起来,你何必来打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