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秦翩翩其实根本不是她亲生的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性,刘太后此人要么就是一心扑在国事上根本不在意儿女,要么就是根本不喜欢秦翩翩,要么就是天生感情缺陷,根本不知道关心喜爱为何物!
连自己的女儿都视如陌路的女强人怎的会听到黎采求见就惊喜成这个样子?
就算她是看中了黎采的才华,想让他给自己效力,这样的态度,也太过了些——
刘太后没有再说话,不多会,黎采就进来了,没甚诚意的朝刘太后一抱拳,“黎某见过太后娘娘,不知太后娘娘宣黎某的小徒是要问些什么?”
刘太后冷笑,“你对这个小徒弟的关心倒不像是假的”。
“那是自然,黎某走遍大江南北,统共也不过得了三个合心意的徒弟,物以稀为贵,自然要好生顾着”。
刘太后冷哼,“你却也不用担心,你这个徒弟倒是得了你的真传,滑不溜秋,滴水不漏,哀家又能奈她何?”
黎采一笑,“话是如此,但小丫头胆子小,脾气坏,还特别会撒娇,免不得事后要找我麻烦,太后娘娘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倒不如直接问黎某”。
黎采说着朝林娇娇摆了摆手,“快走吧,你家那个表哥都快烦死我了”。
林娇娇朝二人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就有粉色宫装的宫女领着她往慈安宫外走去。
宫门口,霍宁之果然已经在等着了,林娇娇行礼叫了声表哥。
霍宁之嗯了一声,“我们回去吧”。
林娇娇摇头,“我要等师父一起”。
霍宁之也没多说什么,陪着她往旁边走了走,和她一起等。
宫墙之内,两人十分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春天来了,正午的暖阳,晒着十分舒服,林娇娇微微抬着头,眯着眼,脸上的神色惬意又愉快,脑子里却在急速飞转着。
如果说黎采跟谁都自来熟,又是秦正的师父,他话语中和刘太后的熟悉可以忽略不计的话,那刘太后那种跟亲生女儿都不亲的人对他的熟稔甚至隐隐的亲近,那能说明的问题就大了。
“你对这个小徒弟的关心倒不像是假的”。
“你却也不用担心,你这个徒弟倒是得了你的真传,滑不溜秋,滴水不漏,哀家又能奈她何?”
黎采进去后,刘太后说了两句话,表面上是恼怒呵斥,她说话的口气也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冰冷而肃厉。
可她话语中的意蕴,仔细一琢磨,倒更像是——
林娇娇又在脑海中将刘太后说这两句话时的声音语气回味了一遍,然后惊悚的得出两个字,娇嗔!
林娇娇是真的惊悚了,娇嗔!
忽略刘太后至少比黎采大十来岁的年纪,这两位的身份,真是——
林娇娇默默念了声佛,佛祖保佑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佛祖保佑刚刚她的推测只是淫者见淫,黎采,她还是很喜欢的,一点都不想他陷进那么大的麻烦中,哪怕他喜欢秦翩翩也好啊,估计延熙帝绝对不会反对他娶西秦公主这样的好事——
林娇娇面色猛地一僵,秦翩翩!
秦翩翩可是刘太后的亲生女儿啊!
黎夫子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豪放,来个母女双吃啊!
林娇娇这样想着,免不得心底又八卦的将秦翩翩母女相处时的模样在脑海中回味再回味,最后定格在她们刚进门时,刘太后审视的目光。
当时刘太后高高坐在凤椅上俯视她们,当时她以为她审视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可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疑人偷斧的心理在作祟,总觉得她投过来的目光范围其实要更广泛一些,因为当时秦翩翩明显毕缩了一下。
她刚开始只当是秦翩翩就是怕刘太后,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其实更有可能是刘太后也打量她了,秦翩翩才会害怕。
林娇娇轻轻吐了口气,算了,他们俩要真有事,也绝对不是今年才有的,之前都没事,总不可能正好自己到了西秦就有事了。
她应该没有那么霉吧?
“累了?”
林娇娇摇头,摸出怀表看了看,才过了十分钟,许是她心里藏了事,才觉得时间特别的漫长。
她盯着怀表不紧不慢转动的秒针,一时有些愣神,不管是在这个时空,还是在那一个光怪陆离的时空,时间总是这样,从来不会特意去等谁。
上辈子,小时候,她很怕死,那时候,她都不大能弄得清楚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却本能的惧怕着,惧怕到那么那么努力的挣扎求生,甚至不惜用亲手杀死生父的代价。
长大后,特别是二十五岁以后,她很怕老,惧怕着世人口中所有女人的大关——三十,更怕三十大关后,一重又一重的四十、五十、六十大关。
那时候她倒是不怕死了,只怕老,怕自己老了后,得了诸如中风,老年痴呆等急病,生活无法自理,却连求死的能耐都没有,只能没有尊严没有体面的苟延残喘着,身边甚至没有半个亲人朋友。
当然,她没有想到,她甚至没有等到一直惧怕的“老”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揣着一颗苍老多疑的心披上了豆蔻少女的皮囊。
现在回想起来,那折磨着她身心的惧怕还真是浪费感情啊!
“……田七!田七!”
秦翩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边喊一边朝她挥手。
林娇娇勉强控制着自己在她喊声后加个“田七牙膏”的冲动,敛身行了一礼,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