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只觉全身力气都被她那浅浅淡淡的一笑抽走了,连心跳的力气都没了,勉强笑道,“算了,我同你计较什么?你爱怀疑我便怀疑我,日子还很长,你总有看明白的一天。

自六一居士当众就要卸你的胳膊后,我就起了心一直派人盯着,六一居士侍从众多,又老奸巨猾,我不敢轻易动手,便转而盯着明澄,就碰上了他秘密出了京城”。

他说着长长吐了口气,转眼看向窗外初上的华灯,“娇娇儿,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既然你问了,还疑心上了我,我免不得老老实实认了,我当时就是冲着杀了明澄去的。

一者自然是报复六一居士的心思,他想害你,我暂时动不了他,便要叫他尝尝同失爱徒的滋味。

二来,我查到了明三是安平侯下的手,做出了种种安排,能将明澄的死栽到安平侯头上,若是六一居士心痛仇恨下失了分寸,寻安平侯报仇,皇后,甚至皇上都不会袖手旁观,那他就只有四字的下场——自取灭亡!

只我手中的人实在有限,一直杀不了明澄,倒是后来因着霍将军的人四处查探追捕他,我借力打力,伤了他。

他的伤口上被我加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要想伤愈,只,,能去找一味叫翼蓟的药材,且必须是新采摘下来的,而翼蓟只生于风雪城外的大雪山上”。

林娇娇没想到他竟说出了这番话,他,只为了给她出口气,竟然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就贸贸然对上六一居士,她又惊又愧,连终于明确明澄踪迹的惊喜都忘了,只愣愣看着他。

凌玉衡苦笑,“娇娇儿,我不愿意告诉你,是因为知道明澄在你心中的分量,怕杀了他,你要记恨我,我没想到,我瞒着你固然不会让你记恨我,却让你怀疑上了我——”

我没想到,我瞒着你固然不会让你记恨我,却让你怀疑上了我——

上辈子,他好像也是这般在原主耳边说着相似的话,我怕你记恨我,所以选择隐瞒,却没想到你对我的信任远远没有我以为的那般牢固,反倒让你怀疑上了我,而你的怀疑,远比记恨让我更痛彻心肺……

何其相似的情况,何其相似的话语,何其相似的痛彻心肺——

林娇娇只觉心头剧震,一股不属于她的痛苦又汹涌的感情迅速冲刷着她的肺腑,一股滚烫又粘稠的液体从心肺处迅速涌到了喉咙间,她竭力的想压下去,反倒让那股热流更加汹涌起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霍宁之和凌玉衡同时站了起来,冲向她,焦声喊了起来。

霍宁之腿长脚长的,原本赶在凌玉衡之前,却不知怎的在最后一刻迟疑了,反倒让凌玉衡赶了先,一把抓住了林娇娇的手,焦急抚着她的后背,“娇娇儿——”

他担忧的话尚未问出口,就被林娇娇猛力推开,“你走!我不要你管!是你的错,你的错,我不会原谅你,不会,永远不会……”

林娇娇神经质的念叨着,一双总是滴溜溜直转的桃花眼涣散无神,嘴角的污血兀自一滴又一滴往下滴,有种诡异惊心的美。

凌玉衡又惊又怕,又叫了声娇娇儿,不想一声简简单单的娇娇儿就让林娇娇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了,她猛地伸手去掀面前的八仙桌,不想桌子太重,她根本掀不动,她急的手脚并用,又踢又打,“不许你叫我娇娇儿,不许你叫!你还我的哥哥嫂子们来,你还我!”

凌玉衡哪里管得了她在说什么,生怕她又踢又打的伤了自己,伸手就要去抱住她,不想却被一股大力拉住,扔到了一边。

是霍宁之。

凌玉衡又惊又怒,正要说话,霍宁之却已将林娇娇箍进了怀中,叫了声七妹妹。

林娇娇剧烈的挣扎着,他加重箍着她的力道,又腾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不让她死命乱晃,“七妹妹,你看清楚,我是霍宁之”。

林娇娇挣扎的动作一顿,霍宁之见有效,忙又叫了声七妹妹。

林娇娇没有再挣扎,只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愣愣看着他。

他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七妹妹,是我,霍宁之,别怕”。

别怕——

熟悉又让她无端信任的话让林娇娇涣散的眼神一点点汇聚,终于,她长长吐了口浊气,将脸埋进霍宁之心口。

“莫哭”。

林娇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伸臂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重重吸了吸鼻子,“我要回家”。

霍宁之嗯了一声,打横抱起她,凌玉衡忙上前两步,“娇娇儿——”

霍宁之抓起挂在屏风上的披风,将林娇娇裹的严严实实,一掌拍开追过来的凌玉衡,从窗户跳了下去。

凌玉衡连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了,忙追到窗户边,夜色中,华灯如天边的明星,处处点点,街上依旧是他刚上来时般处处人流如织,却哪里还有霍宁之二人的影子在?

凌玉衡怔怔看着空荡荡的夜空,良久,捂着心口慢慢蹲了下去,娇娇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

霍宁之将林娇娇放进马车中,刚要转身下车,就感觉到一只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袍摆,他转身看向林娇娇。

林娇娇垂着眼坐着,不说话,却也不放手。

霍宁之默了默,又坐回她身边,林娇娇立即攀着他的胳膊扑进他怀里,闷闷叫了声霍二哥。

霍宁之僵着身子,半晌,还是伸臂将她抱住了,扬声,“去锦乡侯府”。

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动了起来,马车内霍宁之沉默的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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