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曾查看过无数古籍命格的书,却一无所获,只有一次,装作不经意从我祖父那里打听到丰国公主的封号,名字,乃至小名,都是六一居士所起,只不知什么原因,鲜有人知晓。
这一次,西秦太后突然为皇帝求娶丰国公主,六一居士又逃窜在外,我怀疑是六一居士逃到了西秦,撺掇西秦太后所为,妄想借丰国公主的命格安西秦的社稷”。
林娇娇瞪大眼睛,不是土著人的她眼泪掉下来也想不到这些古人的思维方式啊!
虽然六一居士已经被霍宁之杀了,但难保他之前没有埋坑,更何况还有明澄在。
如果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西秦那位太后娘娘要为秦正求娶陈谷谷,那也太扯了吧?
“林妹妹,此事事关重大,我又没有确切证据,只多年前听六一居士提到过一句,还没有谁能为我作证,贸贸然说出来,只怕皇上不但不信,还要疑心我舍家居心叵测,我想来想去,也只能警醒妹妹一句,请妹妹代为转达丰国公主。
这些日子,我一直留心此事,怎么也想不通西秦怎会突然来了这一招,且——”
舍予说着声音压的更低,几乎是贴着林娇娇的耳朵说的,“我偷偷去翻了祖父的书房,发现西秦不但是求娶丰国公主,好像还要将燕山郡送给我们大陈。
他们是不是还有所求,我没有在祖父的书房找到,只不管他们要的是什么,光看燕山郡,他们舍了这么大的本钱,所求的肯定更多。
我也曾旁敲侧击的警告过祖父,祖父却只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是皇上心中定然也是有数的,只等先将燕山郡拿到了,再说其他。
只我心中实在不安,总觉得西秦狼子野心,肯定图谋极大,我大陈本就处于劣势,到时候不一定能挡得住”。
她说着长长吐了口气,苦笑,“我在家中虽然受宠,却也只是出入,银钱上自由些,其他,祖父却是一丝不许我沾手的,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林娇娇保持着震惊的表情瞪着舍予说不出话来,心中却复杂难明,她虽然和舍予交往时间不短了,但其实并不多了解她,这次她刚一回来,舍予就做出突然和她推心置腹,交情莫逆的模样来,其他倒也罢了,但这样的大事,她自然不敢轻易相信她。
舍予见她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安抚拍了拍她的手,“妹妹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们身为深闺女子,能做的实在太少,我纵然忧心,也只能通过妹妹给丰国公主提个醒,其他的,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林娇娇这才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来,用力回握住舍予的手,“舍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转告谷谷,也会告诉她你的一片心意,姐姐——”
林娇娇说着做出一副感激的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姐姐,真的,你也知道我的,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姐姐的这份心意,我记下了,也代谷谷记下了,等这件事落定后,我们一定好生谢谢姐姐!”
舍予忧愁一叹,“妹妹不用这般,我只想着,能将这一关顺利的过过去就好,那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气,说不上谁感谢谁的”。
林娇娇就道,“谷谷昨天来找我哭了半天,只姐姐你也知道的,她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姐姐你仔细和我说说,省得我去问五哥,五哥又说我瞎操心”。
林娇娇借着这个借口仔细来回的将事情问了好几遍,舍予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没有给她提供更多的信息,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
林娇娇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舍予知道她有事,也没有多留,一直将她送到了侧门口,才目送着她走远了。
……
……
林娇娇出了舍府,没有骑马,不紧不慢的顺着铁帽子胡同往林府的方向走,夕阳的余晖洒在铁帽子胡同干净平整的青石板地面上,漾着浅浅的光晕。
胡同中人流如潮,下衙回府的官老爷们坐着小轿,办事回府的仆从丫鬟们步履匆匆,还有各色小贩货郎挑着货担哟喝着。
铁帽子胡同中皆是达官显贵的府邸,根本没有多余的地皮可供开店铺的,却是不禁流动小贩来往的,让高高在上的铁帽子胡同多了丝世俗的温暖。
林娇娇顺着青石板的路面一直走到胡同尽头的三岔口处,这里有一株极大的桑树,树冠如盖,如一顶帽子般戴在铁帽子胡同上方。
在大陈,桑树又叫铁树,铁帽子胡同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这株大桑树
不论何时,桑树下都聚集着大片的小贩和买东西的人群,只不论是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的,都是京城处于下层社会的人,真正有身份的人,即便要体会这里的“野趣”,也不会和一群泥腿子挤来挤去的有失身份。
林娇娇出身下层的下层,没有所谓身份的心理障碍,也不吩咐七一七二去买,找准了那卖煎饼果子的老头的位置,便朝他走去。
人群见她衣饰华贵,容貌出众,皆都自发让出一条路来,她所到之处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这里的下层人民对于所谓的“贵人”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林娇娇走到煎饼摊子面前,那抱着孩子等在摊子前的妇人吓了一跳,忙跳着脚躲到一边,一连声的说,“贵人,贵人,你先,先——”
林娇娇朝她粲然一笑,“大嫂不必客气”。
大陈下层社会中对于已婚妇人的统一称呼就是大嫂。
那妇人受宠若惊的睁大眼睛,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