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锦乡侯坚持,他又发觉了他的计划,他若是不支持,锦乡侯绝不会让他带走娇娇儿,他也只能屈服,心存侥幸的想着,不是他要杀霍宁之,娇娇儿知道全部事实后,总是要将大部分的恨放在大哥身上的……
“当然,这番话,我也只是推测,根本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可现在你林家兄弟以最疼爱的幼妹为饵,杀害霍将军却是铁铮铮的事实,用这番铁铮铮的事实做证据,再向皇上进言这番推测,四爷您觉得皇上会不会信呢?”
林延空没有接话,心里却十分明白,凌玉衡说的没有错,什么前朝公主的鬼话只是捕风捉影,延熙帝不是昏君,林家又世代镇守居庸关,地位重要,延熙帝绝不会因为一番谗言就自毁长城。
但现在,他兄弟合谋杀害霍宁之是事实,又有凌玉衡一直窥伺在侧,肯定能查到痕迹,他们无法自圆其说!
就像凌玉衡说的,是他们自己露出了马脚!
不知道大哥听到了凌玉衡这番话,会有什么感想啊,林延空讽刺的想。
“那凌寺卿的意思是?”
“请四爷和我一起回京,我自会为林家和四爷做证,霍将军是为掩护四爷和娇娇儿逃走,被前朝余孽所害,一年后,请林家将娇娇儿嫁给我”。
“但你同时会一直死死捏着关键的证据,叫林家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中途反悔?”
凌玉衡笑笑,“这也是无奈之举不是?毕竟,我还不想和霍将军一样,好不容易赢得美人归,却在大婚之日死于非命”。
“若是我不答应呢?”
凌玉衡挑了挑眉,美玉也似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疑惑之色来,“其实整件事中,我最想不通的就是四爷您的心思,我要抢了娇娇儿出来,是要娶她,四爷您这般又意欲何为?总不成也是要与娇娇儿双宿双飞吧?”
林延空被他问的一愣,眼中闪过一瞬的迷茫,是啊,他杀了霍宁之,抢了娇娇儿出来,然后呢?然后他要做什么?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暗中布置,为的就是摆脱几个兄长弟弟,将娇娇儿带到西秦,甚至是海外,再也不许她回东陈,那样她就是他一个人的娇娇儿,一个人的妹妹了。
可那以后呢,以后,他又想做什么?
他向来是个目标明确,绝不肯浪费半分多余心思的人,可在这件要赌上自己性命的事上,他竟然短视的就只想到了将娇娇儿带出东陈那一步,往后怎样,他竟然从来没想过!
凌玉衡见他面露迷茫,趁热打铁道,“四爷您的心思,我琢磨了许久,觉得大约就是四爷得知的太迟,根本来不及阻止娇娇儿和霍将军的亲事。
一来,四爷您生怕娇娇儿嫁给霍将军后有生命危险,二来,娇娇儿不顾生命危险也要嫁给霍将军,可见其心,一旦嫁过去,只怕很快就会与娘家的兄嫂们疏远,其中自然包括娇娇儿最信任的四爷您,所以四爷您一怒之下,才会作此下策。
但我却是与霍将军不同的,一来我绝不是克妻的命格,也没有坑杀十几万降卒的祖先,绝不会长年累月有前朝余孽缠身,进而危及家中女眷。
二来,我此次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甚至助长杀害霍将军之事,但也算是见死不救,娇娇儿定然也是恨我的,她嫁给我这个她痛恨的人,自然而然就会越发的亲近娘家兄嫂,四爷您岂不是全没了后顾之忧?”
林延空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也不知心头转的什么心思。
凌玉衡不紧不慢加上最后一击,“那林四爷可要想清楚了,娇娇儿就算嫁给我了,也还是四爷嫡亲的妹妹,但若是四爷一意孤行,以凌某微薄之力,整个锦乡侯府上下,恐怕也只能救出娇娇儿一个了”。
林延空冷笑,“整个锦乡侯府上下?与我何干?来人,杀了他!”
凌玉衡显然没想到林延空竟是连锦乡侯府所有人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自己那一番苦口婆心竟是丝毫作用不起,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他本来已是胜券在握,就等着林延空屈服了,没想到林延空竟是完全不按常理行事,致使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就只能剩下最后动用武力一招了,林娇娇和家中兄嫂的感情,他比谁都清楚,他着实是不愿与其中任何一个撕破脸的……
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工夫,异变斗生,下一秒他就看到林娇娇一脚踹开林延空跳下了马车,而林延空则捂着肚子痛苦的摔倒在马车上,林娇娇的手上死死抓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
那是当她听说霍元通拦住了霍宁之迎亲的队伍后,偷偷藏了在袖中的,想着万一兄长嫂子们听说了,临时反悔,不让她嫁给霍宁之了,她也好拿出来做个道具吓吓他们,没想到却用到了这里。
林延空的侍卫立即就围了上去,林娇娇一张美丽的小脸没有丝毫表情,一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眼更是冷冷闪着寒光,她扬起匕首抵住脖子,“别过来!”
她话未落音,就觉手中一空,匕首已经被人夺了过去,那人应是怕伤了她,用的力度很大,她因为怕人抢,用尽全身力气握着,这么猛地被人用蛮力抢过去,她只觉手心都匕首手柄粗糙的纹饰刮去了一层皮,是那种整只手都烧起来的疼,疼的她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她又猛地想起来,闭了闭眼睛,硬生生将已经涌进眼眶的眼泪逼了回去,不行,她不能哭!
是她,都是她!都是她害了他!
凌玉衡虽然一直强调自己没有证据,她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