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墨紧咬牙關,声音近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你以为她为什么非要找出背后的真凶?她要不是为了给你的男人、她的父亲找回伯父这辈子最看重的名节和清高,她何必这么辛苦!”
“你以为她这么费心劳神。把後面伤害过你的人找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苏承墨深吸一口气,微褐色的眸子里,是翻江倒海般涌动的怒意。“全都是因为,她时刻谨记你最初的梦想,时刻謹记这双腿对你的重要性,她把你的梦想,肩负在了自己身上!她甚至把不能让你继续完成梦想。全部归咎在自己身上!”
“她是你女儿。她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是你一路呵护著成长起来!她身上有什么大的伤疤,你应该都知道!”
“可是……现在!你还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傷吗?”苏承墨说着站直着身子,倏然收住了口。满目冰冷的睥睨着她,缓慢的吐出一个数字,“大伤口八处!小伤口无数!”
他一股脑的话,每一句,都让任安素震惊不已,同时愧疚的不停落泪。听到最后。她只能怔怔的看着顾淺溪,颤抖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顾浅溪都被他的话震惊了,呆呆的仰头看着他。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上竟然有八处伤口!
苏承墨深吸一口气,面容复杂,上面竟露出了一丝恨意。
顾浅溪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唇瓣一张一合,看着他一条条,数着她身上的伤口。
“第一道伤,pò_chù(河蟹)子之身的伤……”苏承墨说着。眸色深沉似浩瀚的大海,里面翻涌着只有他能清楚的伤痛。他顿了顿,慢慢的吐出后半句话,“是我给的……”
“第二道伤,在监狱里,引产之痛……是我给的……”
“第三道伤,去云南泸沽湖,悬崖遇难。后背被车窗玻璃碎片,划破多道伤口……我给的……”
“第四道伤,天台惊险坠落,怀着身孕还四处流离,忍痛生下曦儿的伤……我给的……”
“第五道伤,三年荒岛,生死关头游走,被熊抓过的脚背伤疤……我给的……”
“第六道伤,科西嘉岛,jason别墅,胸口中枪……我给的!!”
“第七道伤,荒岛被蚂蚁啃噬,还是我给的!”
“第八道伤,科西嘉岛回来,婚礼宴席上,肩膀受伤……这个伤,他妈的依然是我给的!”苏承墨越说越暴躁,越说俊脸就扭曲的厉害,他双目赤红,脸上因为感情过激,而肌肉微微颤抖!
顾浅溪望着他,伤心的无以复加。任由那泪水蒙了她的眸子,不敢让它掉下来!
苏承墨目呲欲裂,他吼完这一句后,像个困住在做垂死挣扎的兽。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渐渐压抑住心里翻滚的波涛!
“她是你女儿,她为了你承担了很多,更为了你们顾家,奔波劳累了很久!但是,现在!我不会再允许她劳累,不会再允许她伤神!因、为……”
苏承墨说着,涨红着眼,慢慢低头看着顾浅溪。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她还是我女人!”
掷地有声,字字刻骨铭心!
刚才所有的委屈和心痛,在他这句话里,尽数烟消云散!
顾浅溪心情激荡的只能死命抓着他的衣服,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她澎湃的情绪!
苏承墨说完,收口,抱着顾浅溪,一步一步,平稳的迈开步子往别墅走去……
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她记不住的伤,他给他记着,然后找别人还回来!她记不住的痛,他给她记着,只要痛他一个就够了!而她那颗被自己伤的支离破碎的心……只需要记住如何微笑,如何幸福,就够了!
……
自院子那件事过去后,苏承墨便一直陪着她。因为她头疼,就护着她在床上休息。片刻都不让她下来。
就连人有三急,都是他一手操办,抱着她去到洗手间去……
出发前的这两天,他给了顾浅溪极尽温柔!
可是……顾浅溪却享受的心惊胆战。一种隐隐的不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上,挥散不开!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都无济于事,那心慌的,让她做什么事都会出神。
偏偏,她想不到让她心慌的是什么事!
最近,能容易出事的,似乎只有苏承墨去撒哈拉沙漠那边这一件事!岛役吗扛。
但是这两天一直将就她所有要求的苏承墨,在这件事上完全不松口!
他,不准顾浅溪跟着去!
顾浅溪反抗过,抗争过,都没有任何用!每次顾浅溪只要一提到这个事,他就不管不顾,先吻上在说!直吻到顾浅溪大脑缺氧,才松开。要是她还问,苏承墨就还用!你再娇纵,我愿意宠:
最无赖的方法,却成了最有效的方法!就连司徒安然都跑来跟着一块儿劝,“你现在身体不好,就呆在这里带曦儿吧!要是你也走了,这鬼灵精,秋妈可带不住。万一他跟上次在科西嘉岛一样,找了人偷溜过去了,怎么办?那边可不比法国,那儿全是黄天沙漠,曦儿还小,肯定扛不住那边的气候。”
他这话说的,好像顾浅溪前脚一走,曦儿后脚就到了托泽尔城镇一样!
也不知道苏承墨跟曦儿约定了什么,在这件事上,曦儿跟苏承墨同一阵营,忠心程度,前所未有!
“是啊!妈妈,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好无聊的!”曦儿拉着顾浅溪的胳膊,撒娇道。
顾浅溪蹙紧眉头,司徒安然见她有点松动,立马不遗余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