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齐家大宅上上下下,包括齐孤鸿在内,没有人知道文戚和阿彦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跟着阿彦的那些齐家门徒们却知道一个信息文戚早就死了。
当初,阿彦和文戚是一同离开齐家的,他们在路上碰到了土匪,暗中盯上了齐秉医留给他们的安家费,几人趁夜摸进客栈,连同齐秉医交给他们的匣子也一并偷了去,他们为了找回匣子,和土匪发生了正面冲突,阿彦亲眼看到文戚死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阿彦都对文戚心中有愧,自己比文戚年长,说是看他长大的也不过分,而这年轻人却为救自己而死,这是阿彦心中怎么都过意不去的。
阿彦着实是花了好久才放下心中这个担子,后来他一直忙着到处召集齐家门徒,甚至他明知道齐孤鸿就在上海,但也只是将门徒们派过去,自己继续在外面四处寻找,所以一直等那些上海的门徒回到千古镇后,阿彦才得知了一个关键情况。
那就是,原来当初齐秉医并不是想要单纯地解散齐家,给他们的匣子里,最重要的东西根本不是那些遣散费,而是匣子里那些医书,阿彦听衷衡和七树说,医书上的那些文字是用仓颉蛊排列的,齐孤鸿炼出的蛊则能唤醒仓颉蛊,让那些文字重新排列,而上面显示出的,则是齐家的蛊术。
阿彦闻言兴奋不已,召集了所有门徒,搜集他们手中的医书,然而就在医书看起来越来越厚,重新装订并逐渐完整时,阿彦心里却是越来越焦急。
毕竟还有一些齐家门徒尚未找到,他们手中的医书很有可能记载着关键内容而且,阿彦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那份,当初文戚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后,连同匣子和土匪都不知去向,他遍寻四处都找不到任何消息,就好像那队人马凭空消失了一般,阿彦整日睡不着,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惊醒,生怕最关键的信息就在自己遗失的那份医书上。
说实话,其实在这时候,阿彦也会多少想起文戚,但也只是当做事情的某个过程,他没想到前两天突然听人说见到了文戚,阿彦当时听到的时候还连连摇头,一脸心酸地将当时的情况再度翻出来说给众人,还为此内疚地忏悔不易。
但是,阿彦没想到文戚真的没死,而且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一时间,所有线索如同电光火石般突然重新拼凑成了截然不同的事实,阿彦恍然意识到,如果文戚没死,那么当初自己看到的那些假象,那场无比真实的戏,到底是谁谋划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他将真相放在最初的地方,重新推演到终点,这才明白原来文戚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阿彦一把年纪,身子骨却很壮实,此时揪住文戚的领子,在他还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文戚一把扔了出去!叶君霖和唐鬼见状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要上前阻挠,金寒池却轻轻按住两人,只见他努努嘴指向一旁的金玢,就看金玢正饶有趣味地望着阿彦和文戚,好像在看一场好戏。
文戚本来就瘦弱,此时再加上理亏他倒是早就想到了自己会碰到阿彦,甚至已经为此编造好了一套借口,还和章杳提前串好了供,就说是章杳在路上见到文戚,出于好心将他带回去,而为了救他,章杳只好给文戚下了兵戎蛊,这也顺理成章地解释了文戚为什么会成为章家军的一员
只是,再好的道理在这种压根儿不准备讲道理的人面前都毫无用处,阿彦显然压根儿不想听他解释,一脸暴怒如同凶神恶煞般居高临下地望着文戚,还不忘在他胸前狠狠踩了一脚,这一脚直接将文戚踩得吐血,就在他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过去时,便觉得有人拎着自己的领子,紧跟着,身子便不受控制地被人拖了出去。
文戚着实懵了好一阵子,眼前好像蒙着一块黑布,耳朵里也是嗡嗡直响,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只能凭着身下的触感来确定自己身在何处,他知道自己被阿彦拖出门,一直拖过两道跨院,当身下平整的青石板变成碎砖块时,文戚猜到自己已经被拖到了柴房。
“喂”
阿彦嘟嘟囔囔说了一番话,可惜文戚实在听不见,那阿彦片刻没做声,跟着猛地一巴掌抽在文戚脸上。
“装死是吧?”
文戚心中叫苦不迭,嘴上却发不出声音,但也多亏了阿彦这一巴掌,挨了这么一下后,文戚混乱的大脑竟清晰了一些,耳朵再度听到了阿彦焦躁的踱步声,眼睛也能看到他好像一只狮子似的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
“你到底干嘛?杀我?”
文戚终于艰难地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而阿彦闻言也走了过来,他在文戚面前蹲下,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拽到柴堆前面让他坐起来。
“现在想说话了?”
文戚露出一个苦笑,心说又不是自己不想说话,真不知道阿彦当初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把自己打死,他艰难地点点头,就听阿彦压低了声音怒道:“刚刚有外人在,饶你一条狗命,好歹你也曾经是齐家人,我不想让少爷闹笑话,但是现在好了”
阿彦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你说,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不说的话,我有的是时间打到你说!”
文戚知道自己那些谎言现在算是白准备了,他知道阿彦绝对不会相信那些鬼话,而且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文戚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面好像装着一团浆糊,就凭这情况,别说编一套完美的谎言,估计想把话说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