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正接着你电话呢吗?”
“哦,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你这丫头脱险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不打就算了,我打你还不接,”龚叔笑了,“这个电话你要是再不接,老头子我可要收拾收拾包袱跑路了……”
跑不跑路和我接不接电话有个屁关系?
我‘切’了声,看着小落,对他道,“龚叔,那什么,还有个事儿想麻烦你一下。”
释南电话打不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既然龚叔肯帮忙,那就尽快把小落和童童的灵魂给换过来吧。
我觉得,不能让小落用童童的身体去参加那个歌唱比赛。不然,等她在angel的帮助下真的拿到名次,成了童星……
那童童回到自己身体里后,不仅要承受身为私生子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还要悲惨直面跌下神坛的结局……
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承受的住?
龚叔虽然走的是邪道儿,可论本领,应该和释南不相上下(我是不会承认他本领比释南强的!),换个灵魂这样的小事儿,对龚叔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儿。阵木肝号。
我在和龚叔说话的时候,小落就在一边儿听着。
她眉心皱成了个疙瘩,没反对从童童身体里出去的事儿,却在一边说了句,“当鬼,特别特别痛苦!特别特别特别痛苦!有时,像是在冰里冻着。有时,又像是在火里烤着。天上地下,全是巨大的网……一碰……”小落打了个哆嗦,脸色变得惨白,“那种感觉,比死了还难受……苏青柠,我那么痛苦,是不是生前做了不可饶恕的恶事?我看童童,和活着时没有什么分别啊……”
我哑言。
当鬼,不痛苦。小落这么痛苦,是因为她还没有步入鬼道,就被李子顾用阵法给困了起来。
我这正想着怎么解释,电话里的龚叔说话了,“丫头,你把电话给那个孩子,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和换她的灵魂有关……”
我哦了声,把电话递给了小落。
龚叔在另一面说什么我听不到,不过小落脸色却是越来越白,“……对,天和地都是红的……是血红色的……有铃铛响,一响,我就痛……我,我不知道,我没得罪到什么人,我从小都听话……”
我一把把电话从小落的手里拿过来,对那边儿还在说话的龚叔笑了,“那啥,龚叔,有啥不对劲儿吗?当鬼不是都这样吗?童童不同,是因为童童没死啊……”
这话,我是对小落说的。不是解释,是掩饰。
让她知道真相又如何?除了徒增她的怨气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那不是帮她,是害她。
对鬼来说,最好的归宿,是进到鬼门之后,步入六道轮回。
龚叔在电话另一边儿笑了,“妮子,叔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么想没错,身为仁道上走阴阳的,肯定都会这么为鬼魂去考虑。可这事儿,叔得和你交个底。这个鬼,想要重回地府,步入轮回,得先把那个阵给破了。”
“啊?”我愣眼,“还要……那么麻烦?”
有太多话怕小落听到,我拿着手机出了童童的房间,去了没人的卫生间。
压着声音,我对龚叔说了从沈游那里听来的话。然后小声问,“阵不是被沈游给破了吗?不然,小落是怎么跑出来的?”
“破?不,不是破。那个男人动阵眼,只是让阵暂时失去了效果。那种功效极佳又复杂的阵,是不会轻易被破的……”一顿,龚叔道,“这只鬼,现在是占了个肉身,所以没受那个阵法的影响。等我真把它从那个小孩儿的肉身里给拉出来,还没等往鬼门里送呢,它就被那个阵给拘回去了。那个压住它灵魂的人那么恶毒,你想,它逃跑被抓回去,会有什么下场?到时,别说转世投胎,只怕连当鬼的命都没喽……”
“所以……”我问道,“现在,你要先去破那个阵,是吧。要多久的时间?”
时间太长,小落可就去参加比赛了。
“我破是没关系。”龚叔笑了,“可你得先告诉我那个布阵的地方在哪儿。”
“我?”我一下子炸毛儿,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我上哪知道去啊!”
“不知道就去找啊,你要是不找,叔再大的能耐也没办法……别打让我找的主意,叔现在让你们报警弄成了通缉犯,正和个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呢。”
“叔,叔,你那么大能耐!”求人时嘴必须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这妮子,你想让我杀鸡,总得把鸡放我面前吧?”龚叔风轻云淡的道,“想让鬼顺利去地府,必须要先把阵破了。先把阵破了,那就得让我看到……要不这事儿缓缓吧,等开了春儿,小释回来再说。他能耐比叔大,肯定能有比这好的招儿……”
开春……
我了个去!
那会儿,这个儿童歌唱比赛,各种赛区的决赛已经结束,进入暑假期间全国总决赛的人选都已经定下来了。
“我……”我犹豫了,“我想想吧。”
乐于助鬼的事儿,我愿意干。可前提条件,是保全自己吧。
李子顾,不是个善类。他们这些人,心狠手辣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掺合到这件事儿里来,还在找那个阵,最后的结果,恐怕会比小落还惨。
嗯,没错,我怂了。
我不告诉小落真相,一方面是觉得那是对她最好的,另一方面,就是自己不想往深了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