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靠着窗下的软塌,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醒来时才发现流星一直在榻边守着她,君悦坐了起来,抬手抚着心口的位置,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们呢?”
流星看着她抚着心口的动作,喉头一酸,然而面色却平静地道:“房氐被郭将军叫去了,流光在煎药。”
君悦淡淡“哦”了声,望向窗外的天色,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这场雨,总算是停了。”
“可不是嘛!”流光端了热腾腾的药进来,放在桌上,道:“说来也奇怪,这都入秋了,怎么这雨还下个没完没了,不都说秋天天高气爽吗?”
他将药碗从托盘上拿起来,端到主子面前。“这是房氐开的药,喝了能补元气的。说是少主最近有些心力交瘁,精神不济。”
君悦这回没有嫌动嫌西的,乖乖地接过药,低头吹了吹,然后一口气喝下。
流星流光兄弟俩对视一眼,以往少主喝药,都会嫌弃地说一大推的。喝一口眉头都要皱半天。如今,一碗药下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大概是连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了吧!却强忍着一声都不吭。
流光接过她手里的空碗,找了话题继续说道:“我听厨房的张大爷说,过两天估计还会有场大暴雨呢!你说,这哪像秋天啊,倒像是春雷滚滚似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君悦听着他叽里呱啦的,觉得有点吵,便吩咐道:“我有点饿了,去拿点吃的来。”
“哎好。”流光兴冲冲地出去拿午膳。少主想吃东西,那是好事。他还怕早上的事影响到他心情呢!
流光一走,君悦便起身来,简单洗漱了番,再出来时流光也端着饭菜回来了。
君悦坐在桌边,随便地道:“你们也坐下来吃吧!”
流星流光很不客气地坐下,与主子同坐而食。一开始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们还会有点别扭拒绝,毕竟与主子同坐而食是犯了规矩的。然而久而久之,跟着主混熟了,早把那规矩给抛了九霄云外。
君悦吃着吃着,突然夹菜的动作一顿。
兄弟俩默契地一怔,流星问道:“少主怎么了?”
君悦凝眉,看向流光道:“你刚才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哈?”流光一愣,少主怎么问起他刚才说过的话来了?莫非是他刚才的话有问题?
走前的最后一句,好像是:“属下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君悦收回筷子,“不是这句,上一句。”
流光再一想,“好像是这整天下大雨的,不像秋天。”
“也不是,下一句。”
这回流光想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来。倒是流星想起来了,道:“说这天像春雷滚滚。”
“春雷滚滚...春雷滚滚...”君悦呢喃着这四个字,像魔症了一样呢喃了四五遍,而后猛地扔了筷子站起身,转身进了内室。
流星和流光面面相觑,齐齐耸了耸肩,这主又不知哪根筋抽了。
这主经常这样,脑子一热,想一出来一出。
两人落后几步的跟了进去,却见他们家主子站在挂起的地图面前,手指沿着上面的线条缓缓滑动,陷入沉思。
得,这午膳还是等会再吃吧!
“流光。”君悦头也不回吩咐道,“你去城里打听打听,有谁会看天象的,把人给我请来。”
流光虽不懂这主要干什么,不过他还是服从的听令,转身出去了。
君悦的手指落在了地图上的某处,而后后退两步来纵观整张地图,深邃的黑眸突然出现了股汹涌的漩涡,压抑的内心仿佛被浇灌了沸水般沸腾了起来。
战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她虽读了兵书,然而不亲临战场,当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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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城?”
不大的内室里,众声讶异,皆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地图下的那个白衣少年。皆不明白为什么昨晚上还说宁死不降的少年,现在却提出弃城?
君悦负手而立,沉声道:“没错,弃城。眼下我们都明白,宣云城是守不了多久的,城破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我们真的没有必要花更多的牺牲来守住一道迟早会破的城门。”
黎魏心直口快,嚷道:“王爷,你莫不是真的怕死?”
君悦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吴刚心里虽然是个黎魏一样的想法,不过他却是没有明言出来,而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问道:“王爷可是有了对策?”
“是。我们不但要弃宣云城,而且还要弃宣云城之后的沙城。”
郭怀玉的视线落在主子身后的地图上,皱眉道:“王爷的目的是,把吴军引到虎丘?”
“没错。”
古笙反驳道:“虎丘地势平坦开阔,四周并无可隐藏之物。吴军十二万,而我军只剩下五万,若正面交锋,我们并没有胜算。”
“这是我要解决的问题。”
君悦微微侧身,抬手指着地图上虎丘之处的北方,道:“虎丘之北,是巨风峡道,此峡道虽不长,但呈宝瓶状。一旦起风,风从瓶口进去,却不会从瓶底出来,而是在瓶内形成旋流,人在其中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我找了几个精通天象的人问过,三日后,也就是八月初十当天,会有一场特大的暴风雨。到时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我们可以利用这天时,将吴军引入此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她手指指向另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