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狭的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人还没过来,杜明心就笑得禁不住,高声讨饶:“王爷,我知错了,再不敢了!”
两个人的笑声传到屋外,外头候着的丫鬟们都打点起精神,等着屋里的主子传唤。这笑声虽然有些恣意,杜府跟过来的这几个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尤其是春草和夏叶,知道这位王爷原本就是旧相识。
王府的丫鬟们却是颇有些惊讶,她们平日里见到的晋王虽然十分和气,但也从未像今日这般与人嬉笑打闹,看来新进门的王妃很是得王爷喜欢呢……
等了半日,还是不见屋里头的人召唤,夏叶试了试盆中的热水,都有些凉了。
这时崔嬷嬷走了过来,见正房外头等了一地的奴才,便嗔怪道:“既然时辰不早了,就过去催一催。像你们这样干巴巴地等着,误了主子的事,还不是你们吃挂落!”
夏叶笑道:“就等嬷嬷您过来呢!王妃这院子里,除了您,还有谁敢过去催?”
崔嬷嬷笑道:“死丫头,就你会使唤人!”
她走到正房窗下,高声道:“王爷、王妃,时辰不早了,今日还要进宫,莫要耽搁了。”
杜明心此时正被陈希按在窗下的美人榻上,听见崔嬷嬷的声音,她立时抓住了陈希正在作怪的手,低声道:“听见没?快些起来吧!今日朝见礼马虎不得,若我嫁后头一日进宫就晚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笑柄了!”
陈希扫了眼屋角的座钟,这才恋恋不舍地罢了手。他帮杜明心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去开了内室的门:“都进来吧。”
丫鬟们进进出出,伺候两个更衣洗漱完毕,又送进来些简单的早膳。两人用毕,杜明心唇上补了口脂,便出门登上马车,跟随陈希进宫去了。
刚到宫门,陈希下马过去扶了杜明心下马车,转身便看到乾清宫的王公公带着人正笑眯眯地候在门口等他们。
“奴才给晋王爷、晋王妃请安了!”
陈希忙拉了他起来,笑道:“今日怎么是你出来接?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王公公笑道:“王爷新婚,奴才特意向皇上讨了这个差事,来沾沾王爷和王妃的喜气。”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沉甸甸地荷包,塞到陈希手里,笑道:“这是咱们做奴才的一点儿心意,王爷别嫌鄙薄,千万收下!”
“这……”,若是银子大约也就二三十两,这个数目王公公定然拿不出手。里面要么是金子,要么是珠宝。
“王爷若是不收,那便是瞧不起人了。”王公公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委屈起来,“咱们也知道身份贵贱,不过是倾慕王爷为人,又听说王爷与王妃乃是天作之合,想跟着讨个喜罢了……”
杜明心在一旁正想不动声色地提醒陈希收下,他便接了那荷包在手里,又笑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等看不起人的人么?只是怕你手面太大,我眼下收礼收得高兴,到时候还礼还得肉疼!”
王公公旋即笑道:“我这种人不娶妻、不生子,没有孙子做满月,王爷不必担心了!”
两人一面说笑,一面过了乾清宫门口的御阶。陈希回身扶了杜明心跨过宫门口高高的门槛,两人相携走到殿中央。
“回禀皇上,晋王和晋王妃到了。”
杜明心向上飞快扫了一眼,上头端坐着陈元泰、太后和皇后。太后身旁还站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头戴紫金冠,一身明黄色的绣金龙袍十分耀眼。这便是太子吧?
陈希与杜明心二人跟着礼官,跪拜行礼,奉上枣栗茶酒,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算行完朝见礼。
“如今你不仅单独开府了,也成家了,日后无事就莫要到处乱跑,每日早些回家才是正事。”陈元泰笑道,“不久之后你就得带兵南下,最好能在那之前给我在京里留个孙子!”
杜明心听见这话心头一跳,陈希不日就要离家上战场?新婚的喜悦立时被冲散了一半,没想到重聚日无多,分离竟然就在眼前了。
陈希带着杜明心跪下聆听教诲,却没想到陈元泰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轻轻地挪动袖子,手覆到杜明心的手上,捏了捏她,以示安慰。
陈元泰转身向太后笑道:“母后不知可有什么教诲?”
太后扫了眼跪在下面的陈希和杜明心,心情突然有些烦闷,遂意兴阑珊地说道:“人老就该话少些,我没什么好交待的。好生过日子吧!”
坐在一旁的皇后此时正了正身子,她预备了一大篇话,正要好好显摆显摆,没想到陈元泰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今日宫中赐宴,也是家宴,我叫了安平和宁王、豫王来,你们略歇歇,等会儿就开宴了。”说完,陈元泰便扶着太后到后面更衣去了。
皇后脸上像是挂了一层霜,心里有火想发作,又不敢,拉着太子便要唠叨。
太子拉开了母亲的手,小声道:“太后去后面更衣了,您这时候不过去伺候着,难道还要父皇去伺候?”
皇后跺跺脚,瞪了一眼站在下面的陈希,转身也去了后殿。
太子一溜烟从上面跑下来,笑着向杜明心行了礼:“嫂嫂,你和二哥看起来好般配!”
杜明心忙不迭地还了礼,笑着问道:“二哥?”
“你还不知道呀?”太子笑道,“前些日子父皇正式收了二哥做养子,已经上了皇家玉碟,今日过后你的名字也要刻上去呢。”
杜明心笑道:“王爷是二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