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道:“刀郎一直跟随着我,他不但是我最可靠的心腹,也是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刀,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他离开是因为敌人还未尽歼,所以他要继续在暗中护着我。”
纳兰横海好奇的四下张望,想找出刀郎藏于何处,智淡淡道:“你找不到刀郎的,他曾独自一人在穷山恶水中躲藏了五年,别说是你,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藏在何处。纳兰,你要学学刀郎的出手,象这种狙杀,出手的机会也许只有一瞬,所以你要象刀郎一样,一出手就要务求一招制敌,这是我今日要教你的第二招──全力一击,一击必中。”
“是。”纳兰横海又问道:“智王,既然我们的人也在林中,那他们到底藏在哪里?”
“你很快就会见到。”智的神色平静如初,方才的突袭并未让他脸上有一丝变化,四下一望忽然走上几步,在一棵硕大的参天古树下一站,一笑道:“纳兰,好好看看四周,用心看,一定能找出异常之处。”
纳兰横海极目四望,却未发现有何异常,只得又转过头看向智,谁知回头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智所站的那棵参天古树的树腰枝杈处,忽然缓缓伸下一截绳套,一寸一寸向智的脖颈接近,原来这古树的树枝间也躲着一名铁胆剑卫,正欲用这绳套把智生生勒毙,纳兰横海急叫道:“小心┉”
智恍若未觉,仍是微笑不动,眼见绳套离智的脖颈只余一尺之距,就在这一霎之际,在这株树的更高处,枝叶更浓密的树荫中也迅速抛下一截套索,准确无误的落在树腰刺客隐藏之处,只听一声低呼,藏在树腰处的刺客已被这突然落下的套索缚住脖颈,整个人都被拽出树杈,吊在了半空之处,树叶飞落中,套索的另一端一拧一拉,顿把刺客勒得全身抽搐,手足乱颤,挂在半空左右飘荡已是气息全无。
树顶上,一人轻轻飘落,正是幽州大将夏侯战,他手中套索一抖,将这名刺客的尸首紧紧吊在了树杈上,又向着智二人嘻嘻一笑,一脸轻松的道:“智王,就把这刺客这么挂着吧,我还得去帮十二龙骑。那群魔头莽撞得很,可别被他们打草惊蛇。”说完后他也如刀郎般迅速钻入了林中。
纳兰横海看得目瞪口呆,指着被吊死的刺客尸体吃吃道:“智王,难道┉难道你一早已发现了这名刺客和夏侯将军,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看得不够仔细,其实我们入林,便是要做诱饵,刺客要杀我们,就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反过来成为刀郎他们的猎物。”
“那要是夏侯战刚才慢了一步呢?”纳兰横海余惊未息。
“不会的。”智微一摇头,“我信任他们,就象他们信任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似乎是要让一脸惊讶的纳兰横海安下心来,智的神色很平和,声音也极镇定:“纳兰,你记住,战局愈险,愈是要凝神静气,否则就会给敌人可趁之机,尤其是在这种连番不断的狙杀中,若你的心神不能很快从一战中恢复,那就算你是这一战的胜者,也会很快就变成下一战的败者,知道吗?”
纳兰横海紧随在智身边,心里大感新鲜,只觉智所说的都是他以往从未听闻过的道理,一路听着智的指点,往林深处缓缓走去。
“纳兰,你未发现异常是因为你从未经历过这等狙杀,所以我今日才要带你来此,纳兰,其实在此与敌交战和你当日在草原上狩猎是一样的道理,在草原上,饥饿的野狼常常会匍匐在草丛中捕杀猎物,而在这片密林里,狡猾的刺客则会有更多的藏身之地,也会隐藏的更深更巧妙…”
“要找出刺客的行踪,你就要比他们更狡猾,其实无论刺客是躲在交错伸展的树杈处或是枝叶浓密的树荫下,还是藏在落叶堆中,树后石旁,抑或是树干上的枯洞中,只要你仔细观察,都可发现一丝破绽…”
“若有刺客是伏在树枝上和树荫中,,那树枝必会因这多出的重量而微微下沉,若他们是藏在落叶堆中,那这蓬落叶必要有一人蜷缩般大小,可在这人迹罕至之地,岂会有人刻意去扫这一地枯黄?若他们是躲在树干上的枯洞中,那除非碰巧有一大小合适,正可藏身的天然树洞,否则这洞壁外必会有劈削挖凿之痕,以便让刺客能容身其中,当然,也会有刺客选择躲在山石和树后,只是这种躲藏法极易被人从身后偷袭,也会被从树荫间射落的日光映出倒影,从而让人察觉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你看这四周,树杈中,荫影处,留心听风吹过的声音,树丛后,浮土下,仔细分辨异常之处,这些地方都是刺客易于藏匿之地,好好看,专心听,不要放过一丝破绽,也不要有一处疏忽,这就是我今日要教你的第三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两人边走边说,智指点着身周,淡淡低语,仿佛象是私塾中慈祥的学究在教导好学的稚童般娓娓而道,而纳兰横海也是一脸专注的认真聆听。
智悄悄望了眼身边少年脸上不加掩饰的热切之色,似有些羡慕的一笑,其实两人的年纪相差无己,都是一般的少年韶华,但智身上那种不符年岁的深沉冷静却是纳兰横海所没有的,同样,智的脸上也永远失去了纳兰横海所有的年少天真。
“纳兰,把你的佩刀给我。”智忽然停步,伸手向纳兰横海要过了佩刀,又带着笑意向左一努嘴,纳兰横海往旁一看,却见左边一株大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