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回去给冒冒洗了澡,医生也来看过,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大碍,就是脖子被抓破了,大腿那里可能被用膝盖顶着了,淤青了一大块,陈安修抹点药给他轻轻揉揉,“这里还疼吗?”
冒冒自己也低着头看,“疼。”
“那冒冒以后多吃点饭,等你长大点,就去打回来。”
冒冒两只爪爪在床铺上使劲拍了拍,“打啊。”
“恩,打,别人打你,你这么打回去,后天哥哥就来了,你高兴不?”
冒冒乐地扑腾两条小胖腿,“得得,得得。”
陈安修伸手去抓他的腿,“别动,别动,刚磨的药都让你蹭没了。”
父子两个在床上边抹药边说话,谁也没注意老爷子来了,章时年倒是看到了,老爷子示意他别出声,在门口略站了一会就和许默成走了。
许默成是老爷子的秘书,当然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向章时年禀报,但在老爷子面前就不一样了,他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和老爷子重新讲述了一遍。
当听到那句没家教的时候,老爷子的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微微笑出声,“默成,算起来,我有多少年没回来了?”
“有八年了,上次还是把勉之先生的骨灰送回国那次。”
“八年,是很久了。”久到足以让很多人忘记这里的真正主人是谁,“明天帮我下帖子,请族里的几个长辈来我这里喝茶。”
许默成试探地问了一句,“老爷子是想?”他看老爷子之前的意思似乎是等祭祖过后缓缓图之的,他以前就听老爷子说,家族历史绵长,是好事也是坏事,坏事之一,就是陈旧的规矩太多,就拿给孩子上族谱这事,吨吨冒冒的出身来历实在不好解释,大家族最是要脸面,给私生子上族谱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族里肯定会有很多人站出来反对,就算以前有例外,也是记在当家夫人的名下,私底下多么不堪,也要个明面上的好看。陈安修作为男人,章家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上族谱的,时年又明确拒绝其他女人登记在他妻子的位置,这样一来,吨吨冒冒上族谱的事情就不大好办。
上族谱在现代很多人看来也许没什么,但老爷子看重这个,他这一支到章时年这一辈就这么一根独苗,如果吨吨冒冒上不去族谱,他们这一支在章家族谱上就算是断了,这是老爷子不想看到的。
“和他们讨论一下我那个没家教的小孙子,规矩是人定的,能破例一次就能破例第二次。”
这个许默成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什么,当年慎之先生早逝,夫人身体受损后,族里曾经提出过从旁支过继一个给老爷子,按照老规矩也确实是这样的,但老爷子没同意,一直等到时年出生,才把时年要了过来。因为这事,族里很多人都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