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等季君恒想再想说话的时候,性能良好的车子已经滑出去很远了。小叔这么急是要做什么去?
陈安修身上确实也挨了季君恒好几下,晚上洗过澡后,他裸着上身,对着镜子,往他肋骨偏后侧的那块淤青喷药剂,这是听到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啊?”他们是建材店,又不是医院,怎么会有人半夜过来敲门,他随手披了件睡衣去开门。
所以章时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人衣襟大开,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地就出来了。
章时年把人拥住,往里走,“夜里凉,怎么不多加件衣服?”
陈安修紧张兮兮地向外面张望了一下,见街上没人,也就没把章时年搭在他腰上的手拍开。
“怎么弄得和偷情一样。”章时年轻笑。
“不是偷情也差不多了。”其他人他倒是不怎么在乎,就是传到爸妈耳朵里又是一桩麻烦事。他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现在季君恒又回来了,一桩麻烦接着一桩麻烦,能少一件是一件。
“怎么身上一股药味,是哪里受伤了吗?”
“今天在店里和人打了一架。有几个伤处,我自己碰不到,你帮我喷点药。”不告诉父母,主要是怕他们担心,不过章时年的话,就不需要这些顾忌了。
“行,那你坐椅子上。”
陈安修把披着的睡衣丢在床上,反坐着,双臂搭在椅子背上。
相较于一般的大男人,安修的皮肤真是细润很多,所以那一块块的乌青落在上面,还真是挺明显的,明明看着比君恒的伤势轻多了,但章时年发现他还是心疼前这个,果然人的心都是偏的。
章时年喷完药,顺便帮他揉了揉,他的手劲并不重,也或者是陈安修真的太累了,在他揉完之后,就发现坐在那里的人已经趴在椅子背上呼呼的睡着了,一脸平静,没有任何防备。
“你这样,想让人趁机做点什么都不忍心。”章时年捏捏他的脸。
陈安修抓住他的手,嘟囔说,“章先生,重伤人士,你也下得去手?”
“那重伤人士要不要上床去睡?”
“你今晚还走不走?”
“我留下来陪你。”
“随便你,橱子里有睡衣,你要洗澡的话,浴室在西北角上,不过只有淋浴。”陈安修打个呵欠,摇椅晃对着床铺摔过去。
章时年在家里已经洗过澡了,依照安修说的,在橱子里找出睡衣,虽然过了水,但看样子应该是新的,他换过衣服,上床在陈安修身边躺下。
陈安修自动自发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打架?”
“我以为你有自己的理由。”他隐隐猜到了一点,但又不敢确信,不会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吧。要是那样,关系也太混乱了。
“成年人的狡猾,遇到不想问的,就推说是相信对方。”
章时年心里一震,还从未有人这么说过他,他和周围的一些朋友都有一种默契的认知,总以为两个人即使交往,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相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分寸,原来这是一种圆滑的处世态度吗?情侣之间更亲近点也是可以的吗?
“那你今天为什么和人打架?”
“这还差不多。”接下来的事情,陈安修不知道章时年能不能接受,但他还是决定说一部分,“很多年前他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我们两个都喝醉了。”
安修竟然以为那晚上的人是君恒,这误会大了。怪不得他会揍君恒一顿。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说?”他感觉安修说的应该不止这件事。
确实不只是这一件,陈安修心里明白,章时年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有过多的纠结,毕竟在遇到彼此之前,谁没有个过去?如果再去计较那些,以后大家就不用过日子了。
“如果我们在一起后,你会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我们不是有吨吨吗?”他很喜欢那个孩子。
“吨吨不是你亲生的也可以吗?”
“我以为我们就这一点已经达成了共识。”安修今天的情绪好像特别不稳定,“是不是吨吨的妈妈来了?”
“差不多吧。”拒他已经打定主意,一辈子不把吨吨的身世告诉季君恒,但将来的事情谁能保证,万一哪天这件事漏了呢,他无法想象要把吨吨交给别人。
“吨吨妈妈那边是不是给你压力了?”
季君恒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压力,他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不用担心,什么事情都能过去的,现在先睡觉。”
“你还真喜欢说这一句。”但愿什么事情都能过去,这个人就在身边,好像自打中午因为见到季君恒而产生的焦躁情绪缓解不少。
对于安修的那些过往,甚至是吨吨的妈妈,章时年以前都没想去过问,毕竟每个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他喜欢安修,也愿意给他这份尊重,但如果有些事情已经影响到现在安修的生活,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吨吨的妈妈到底是何等人物,可以让安修如此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