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华此刻就如同全天下所有担心儿女的母亲一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生害怕又哪一点遗漏了,她看着埋头喝粥的幺女不禁眉心紧锁。
阿宁是个乖巧懂事的,绝不会主动挑起事端,这一点上她能放一万个心。但太学那里面大都是贵族大臣的子女,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保不齐就会出几个没那么好相处的,太学里的夫子还真不一定治得住。
他们临堂侯府不会怕事儿,可阿宁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就算她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又如何?
想到这儿阮蔚华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了阿宁入学的事情。
就算不去念书又如何?难道她堂堂长公主之女,大云朝尊贵的郡主,当今陛下的亲侄女还会被人说闲话吗?
就算他临堂侯府养阿宁一辈子又如何?
正当阮蔚华犹豫着是否要开口时,施杰昀“滋溜溜”飞快喝完了自己那份小米粥,抹了把嘴,拍着单薄的小胸脯朝她们保证道:“放心吧娘!要是谁敢欺负阿宁我第一个不答应,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阮蔚华瞪了他一眼,“林夫子前儿才跟我和你爹说了你在课上捣乱的事儿,我没找你算账这事儿就还没翻篇,你给我好好念书,一天到晚的少惹是生非!”
施杰昀心虚了,嘟嘟囔囔的碎碎念,结果被阮蔚华大喝一声“好好说话!”给吓的闭紧了嘴,再不敢叨比叨。
坐他右手边的施元安战战兢兢,连吃肉包子都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战火波及到她身上被娘秋后算账。
饭厅里只能听见施宁宁“滋溜滋溜”的喝粥声。
阮蔚华到底还是不能彻底放心,亲自将三兄妹送到了太学门口。
下马车之前阮蔚华更是对着施宁宁千叮万嘱:“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为娘或夫子,千万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娘,您这话已经说了八百遍啦!阿宁不烦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施杰昀夸张地掏耳朵,并在阮蔚华发火之前矫健地拉住施宁宁和施元安下了马车,“要迟到了迟到了我们先走了!”
阮蔚华摇头笑骂:“这小混蛋。”
看着马车外三个孩子的身影手牵手摇摇晃晃走进太学大门,直至消失不见,她才放下帘子,对长随道:“回府吧。”
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