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臣想臣身为临堂侯世子,阿宁的长兄,有必要在这里澄清几件事。”说罢施有珏扫视四周,以一种缓慢但有力的语气道——
“其一——我们家阿宁的确文静内敛了些,但绝不是公主口中的痴傻。我们家阿宁虽不似景月公主那般尊贵,但也是被我临堂侯府娇惯着长大的,称一句金枝玉叶并不为过。名声对于姑娘家来说有多重要,想必公主是明白的,还望今日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其二——我们生母乃元芙长公主,也就是当今陛下的胞妹,论起来还是景月公主你的堂姐。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当今陛下重孝,是仁义亲厚之天子,你身为一国公主,怎可如此出言中伤自己的堂姐,陛下的亲侄?”
“其三——我临堂侯府虽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地,但谁要是无故欺惹到我们自家人头上,我府势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一二三条罗列下来说的阮景月是哑口无言,就连施宁宁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满是孺慕地望着他发呆。
渐渐的,鸦雀无声的课堂里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是呀,郡主虽然为人害羞了些,但并不像是痴傻之人,公主你这话确实有失妥当。”
一个人出了声之后便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七嘴八舌道——
“的确,郡主只是不爱说话,其他行为与常人无异,与我所知的呆傻相去甚远。”
“就是,郡主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傻子呢?”争论声一旦多了起来就有这种奇奇怪怪的论据混了进来。
道行不够深的阮景月哪里抵得上这群人的发言,况且在座的都是达官贵族,位及权臣的子女,即便她是公主也不可能动他们。
尽管冲动易怒,但显然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这下子委屈想哭的人从施宁宁变成了阮景月,偏偏还没有人像施有珏一样冒出来为自己出头。阮景月咬着下嘴唇,强忍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用力刨开围在她身边的人,气冲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眼看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施有珏放开扒着自己大腿不放的施宁宁,温言道:“阿宁,大哥帮你出气了。”
施宁宁依赖地蹭了蹭大哥放在自己头顶的手,以示感谢。
俯看这样的幺妹,施有珏不由叹了口气:“阿宁,你这样容易受人欺负,以后若是没有了我和爹娘在你身边可怎生是好啊?”
施宁宁沉默半晌,道:“她不喜欢我。”
施有珏愣住。
施宁宁继续说:“她不喜欢我,我看的出来。”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好像不懂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只能笨拙地解释道,“她会一直不喜欢我。”
施宁宁心里很清楚,阮景月会这样说自己是因为她讨厌自己,甚至厌恶自己,而且无论自己怎么做,她还会一直讨厌自己。
虽然这一点认知让她觉得很气馁,但这并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就能随意改变对方的想法的,还不如随对方去。
喜欢施宁宁的人很多,施宁宁喜欢的人也有很多,可是她的精力有限,她不想将太多精力浪费在其他不相干的人的身上,况且……
施宁宁抬起头,勾勾手指示意施有珏俯下身来,施有珏便配合地俯身将耳朵凑到施宁宁嘴边。
施宁宁对着他的耳朵小声道:“阿宁也不喜欢她,而且阿宁看得出来……”
施有珏略诧异地看了自己这个幺妹一眼,意外在她那张白包子一样的肉脸上发现了一丝笑意。
施宁宁继续道:“今日后其他人都不会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