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里有短暂的停顿,这个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是再开口的时候我对安月婷说:“你说的那个娇娇,我不知道是谁,因为霖山没有跟我讲过,所以我不太清楚。但是既然你自己也说,我跟她长得又不像,那我就不用担心不小心成了人家替身什么的。至于你说他不会忘记她,我倒不是很赞成,从前我没有跟霖山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个分手的男朋友,一直忘不掉。教我忘记的人是霖山,他跟我说,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人要往前看,如果一味地停留在过去也就枉费人生了。”
安月婷的脸色变了变,我也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慢慢笑了起来:“ada,你还自称自己是姐姐呢,怎么说话的时候这么孩子气啊,刚才的这种口气就好像是自己比不过我,非要扯上另一个人来跟我比。其实真的没有必要,他爱过谁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也爱过别人,大家都扯平了。我在乎的是他现在跟我在一起,对我满心满意的好,这就足够了,你说呢?”
ada走的时候面上还算平静:“你既然这么自信,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你说他心里有你,我可以相信,你说他会忘记过去,忘记娇娇,汤寒,这件事情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信。你大可以当做没听我说过继续跟他在一起,但是万一哪天他梦里叫错了名字,你可也千万别哭。”
我打电话跟徐茵说起这事儿,她还觉得高兴:“就该这样对付这种女人,跟胶水一样喜欢往男人身上粘,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你这一次说的话也很有分量,没有失了脸面。”
“可我还是不高兴。”
“这是为什么,你把她给气走了,总的来说还是赢了的。”
“表面上看似赢了,实际却好像输了。茵姐,我不止一次听过别人说起娇娇这个名字,连姐夫也说过她,我觉得绝对不简单,肯定是有什么周霖山没有告诉我的。”
“你别叫他姐夫,李逸航他不是你姐夫。”
“他现在还跟那个女人有纠缠?”
“何止是有,每天巴巴地去找她,连工作都不管了,一心一意地想跟她过日子了,真是搞笑。”
“或许他哪天想明白了还是你好,也就收心了,男人不都是这样吗,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小寒,你是知道我的,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现在被这么一个女人把我的未婚夫给抢走了,圈子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的笑话呢,这笔账我记在心里,改天一定跟她算清了。”
我们的爱情为什么都这么艰难呢?就不能从一而终的平静到老吗?
临睡觉的时候,我手机响了起来,周霖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汤寒……”
“嗯?你在哪儿呢,怎么声音这么像喝多了的?”
“开门。”
原来在我家门外,我赶紧下床去开门。刚把门给打开,他就靠了过来,有醺醺的酒味自他的呼吸传来,看来是真的喝了不少酒。我扶着他往里走:“怎么回事啊,不是晚上说去你爸妈那里吃饭的吗,这样都能喝多了,你父母不会劝你少喝点酒的吗?”
他今天大概没有刮胡子,有些微微的胡渣长在下巴上,他用那里蹭我的脸,有些痒,有些疼。我笑着推搡他:“酒鬼,别闹,小心我趁着你意识不清楚的时候给你好看。”
周霖山醉成了这样,我都不指望他洗澡了,把他弄到床上替他把鞋子和衣服给脱了,又给他换上了睡衣。他闭着眼睛说:“我渴了。”
“我知道了老爷,小的去给您倒水。”
他没睁眼睛,但是缓缓地笑了起来,眉目边缘的那些纹路清浅地散开,他长得可真好看,像是杂志上奢侈品的广告模特,清贵精致,熨在人的心上。
我把水给他倒好的时候,再来瞧瞧他,原来已经睡着了。我心里觉得好笑,可是也知道如果不叫醒他让他喝水的话,他到时候肯定难受,醉酒的感觉我也是知道的,所以这时候伸手推他:“哎哎,醒一醒,你不是刚才嚷嚷着要喝水的吗,我给你倒了一杯,喝了再睡也不迟。”
他不动,我动了点坏心思,桌子上有一根朋友送的羽毛形状的圆珠笔,笔端真的是一片羽毛,我拿起来在他的脖子那里轻轻地挠着,他果然也怕痒,伸手摸了摸脖子,我继续捉弄他。周霖山轻轻地笑了声,他说:“娇娇,别闹。”
那支笔自我的手掌心滑了下去,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之前因为要睡觉了,我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并没有开房间里的顶灯,此时只有橘黄色的光线在一隅角落晕染开,轻巧地落在他的脸上,我的身上。我站在床头没动,就一直盯着这人的脸看,安月婷的话没想到一语成谶,她说到时候他梦里叫错了人,我可不要哭。
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讽刺,她这是给我下咒了吗?
嫉妒是心魔,是鬼魅,是无边的黑暗涌来,撕扯着咆哮着靠近我,让我发疯,情绪失控。
几乎是一念之间,我爬到了床上,一下子坐到了周霖山的身上,揪起了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给我起来。”
他被我弄得烦了,到底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因为还不算是清醒,所以眼睛看上去有些迷离,就像是隔了一层薄雾。他看我样子似乎不理解,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在干嘛啊?”
“我是谁?”我沉声问。
“汤寒,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