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碧漫沼青叶连田,兰桡拨过一径红深绿浅。
露花软香湿雪肩,风茎乍拂细钿,萍荇悄述行踪花叶不掩。
绿茎纤纤青波接天,小舟裁开一方水光潋滟。
不愁无处觅红去,寻香自相见。
只思君却是一别经年……”
轻轻软软的歌声传来,宁欢怔了怔,侧耳聆听。
“是荷儿姐姐……”宁欢叹了一声。
歌声来自宿荷儿。
“……折千朵红莲,换得南珠与金线,饰我嫁衣之上针针缀连。
嫁衣红深胜于莲,世间无与争艳。
交织今日清水莲香一片……”
她的歌声,凄婉缠绵,带着浓浓的思念。
此刻,更添了几分愁绪。
宁欢从这歌声里,听出了心碎的声音。
也是!
这样的歌儿,原本只是宿荷儿在等待的过程中唱来宽慰自己的,而今,那个人已经回来了,可她却是连这样宽慰自己的资格都没有了。
“……马蹄声近渐,声声落在我心间。
轻轻拨开这绿深与红浅。
来人却非我归人,慌拨花叶相掩。
马蹄千遍今年非他归年。
……
留我独听马蹄声声渐远……”
一首歌结束,宁欢好像听到了宿荷儿的哭声了。
“我们去看看吧!”宁欢叹了一声,对百里玄渊说道。
百里玄渊点头,牵着宁欢出了门。
他们很快便是找到了宿荷儿,宿荷儿此刻站在营地门口,出神的望着营地之外。
她的歌声,吸引了不少人来,可大家来看过,谁也不敢打扰,又是散了过去。
宿荷儿一直对外面瞧着,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什么轰动。
宁欢迟疑片刻,才唤了一声:“荷儿姐姐。”
宿荷儿身子僵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看着宁欢,勉强露出笑容。
“沐姑娘,是我惊扰到你们了吗?”宿荷儿问。
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宁欢松开百里玄渊的手,朝着宿荷儿走了过去。
“唱得很好听,很多人都听到了。”宁欢笑了笑。
宿荷儿苦涩的笑,顿了半晌才道:“我刚刚看到他了……”
“侯子骥来了?”宁欢一愣,简直意外。
宿荷儿点头:“他就站在这营地门口,我来了,他就走了。”
宿荷儿说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苦涩的笑。
“……”宁欢一时无言以对。
“这首歌……我以前时常唱,想他的时候就会唱,可以后……我再也不会唱了,这是最后一次。”宿荷儿咬了咬唇,声音里却是多了几分倔强。
她好像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定一般。
“劝你别难过,好像也不现实。”宁欢哀叹了一声,“荷儿姐姐,想哭就哭出来,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宿荷儿迟疑着摇了摇头。
“不哭了,从今以后……再也不哭了。”宿荷儿轻声说着,“沐姑娘,谢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谢谢你陪我,也谢谢你帮我做的一切,谢谢。”
宿荷儿郑重的对着宁欢鞠了一躬。
宁欢看着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我先回去休息了。”宿荷儿低着头,回营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