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箫剑生脑海里无数次的出现过万秋阳推演借兵山时的情形,以他的记忆力,借兵山的大体样貌早已烂记于心,已经形成了一种最本能的记忆。
甚至,箫剑生也自觉尝试过用黑石棋盘推演,但终不得其法,连纵横棋线都激活不了,何谈推演。
箫剑生曾经想过,这块黑石棋盘能推演借兵山,还能推演什么,天下大事,秒事,趣事,战事?总之,他对这个黑石棋盘越来越感兴趣了。
此时忽然神府中一种难忍的刺疼,箫剑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眼前并非什么真实的借兵山前沿,借兵山根本就没有前沿一说,更没有神兵阁一说,只有无限峰峦和令人心悸的荒芜之气。
虽然气势和气息无限接近,也有点熟悉的味道,但假的就是假的,他刚才已经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但没有捕捉到,此时,那熟悉的味道忽然强烈起来。
箫剑生这才意识的神兵阁绝对有问题,一时间,他的脑海之中翻江倒海一般,浑浑噩噩间涌现出诸多画面,都蛮族,黄泉之死,斩杀摩族巨人,直到进入了摩羯城遇到摩余生。
箫剑生怒了,怒不可收,他念力化七剑,一瞬而去。
七道无形的念力长剑穿过二层楼阁,其中一柄剑穿透了那位老人的后脑,从眉心迸发出一缕白光,念力之剑继续远循。
老人、门道、箫剑生三者处于一线之上,老人背对着箫剑生,被一剑穿过头颅之后,并没有回头,只是不甘心的长出了一口气,使劲的扯了扯嘴角,嘴里发出一连串阴森森笑声后,断断续续道:“千金散尽……”
可惜,还有三个字没有来得及吐出口,已经有一黑一红两道剑光而至,绕着他皱皱巴巴的颈部转行了一圈,一颗干瘪的头颅轰然咋地,化作了一块青色的石头,石头之上还留着一条刀插后的缝隙。
眼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山化作了一阵白雾被风吹散,神兵阁重回原形,原来是一柄黑色的长刀,重新插回了那块石头,只是定风波上的爆裂气息大不如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杀,亏损极大。
鱼萱正面色坦然的迈过那道门槛,虽然即将集齐五种天地意志进入借兵山,但她脸色并没有兴奋之色,神色平平淡淡的看向那面挂着各种兵刃的木墙,但突然之间门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精纯的刀意,斩向她的那条腿。
鱼萱惊愕循退,但脚腕之上依然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滴血无数。
陆易山已经走到了那面墙前,对着自己的佩剑轻笑了几声,似在和一个即将久别的老友娓娓道:“陆某非那种不念旧情之人,但既然受了家族所托,必当尽力完成,何况,归了神兵阁,理所当然的也算为自己证了名分,你在这里也不会孤独。”
那面挂满各色兵刃的木墙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的一掌,陆易山猛然一惊,但离着那掌太过靠近,尽管一瞬间调集了元阳之气护身,还是被一掌被击中胸口,砸出了几丈远处,口吐鲜血不止。
陈七七已经将祖传的荷叶刀挂在那了面墙上,双眸正依依不舍的盯着那柄刀,心里满满的负罪感,但那面墙犹如一个梦一般,突然变成了一团氤氲之气,将陈七七吞入其中,再没出来。
箫剑生没有理会消失的陈七七,和芙瑶分头行动,箫剑生急奔过去将陆易山扶起,陆易山龇着红白相间的牙齿,惨笑道:“箫兄,救命之恩无法言谢,如果能回去定当备些薄酒,尽些地主之谊。”
箫剑生轻轻的拍了拍了陆易山的后背,把他那口气理顺了才回道:“自然要去,酒自然也要喝个痛快才行。”
那边芙瑶简单的替鱼萱止了血,简单的包了一下,四人聚在一处,颇有些报团取暖的意思,显得很是辛酸。本来是五人忽然少了一人,这让谁都无法接受,人人心里憋着一口气,但又无法倾吐。
四人沉默的走在来时的路上,未曾有一兵一卒蹦出来来路,而且也正如摩余生所说,只要走出风波阵,摩羯随意进出,确实如此。
通过城门之后,四人走出了很长一段路,这才找了处顺眼的地方停了下来,芙瑶重新替鱼萱抱着了伤口,而且在伤口之上洒了一些褐红色的粉末,虽然这点伤对于一个修行者不算什么,但全程鱼萱都是痛快的逼着眼睛的。
芙瑶替鱼萱清理完伤口之后,鱼萱悠悠的睁开眼,清了清似乎要冒烟的嗓子,看着箫剑生疑惑道:“有一个问题,至今想不通,那摩余生为何对咱们几人围而不杀,其实,按照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定风波的可怕,如果真要对咱们动手,胜算还是很大的。”
箫剑生思量了一下道:“或许,他有自己的难处吧。”
鱼萱追问道:“比如呢?”
箫剑生呵呵笑道:“按照我的理解,摩余生似乎在修习一途遇到了某种不可逾越的桎梏,或许只有借助某些特定的东西才能突破,比如陈七七的无端消失便是如此。”
陆易山捂着胸口,声音悠悠道:“箫师兄的意思,那间阁楼有问题?”
箫剑生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神兵阁内老头说过的那句话,千金散去……
后面应该是,还复来,不知道老家伙将这句话说完整又会是什么后果,或许他也将继续沉寂在那个刀意制造出的环境之中,或许也会将虬龙长剑挂在那面木墙之上,或许最终的结果五人全部从这个世界消失,被摩余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