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洛荷一个人的气场,远胜百人!
元珍笑了。
“你们不必妄自菲薄。面对手突厥汗国的第一勇士,连熊罴和虎狼都会感觉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落荒而逃。”他如同吟诗一般说道。
众柘羯们闻言同时一惊,马上又感觉到无边的惭愧和耻辱。这感觉,就如同一个不自量力的顽童拿起木质的刀剑叫嚷着要去上山打虎,然后被人当众揭穿和嘲笑了一样。
身高不低于两米的曳洛荷,如同一座烧燃烧着烈焰般的山丘一样,来到了元珍的面前。
元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曳洛荷则是看着元珍的脚尖。
突然之间,曳洛荷气势全消并且低下了他硕大的头胪,抚胸跪膝一拜,声如巨雷的道:“英明伟大的阿波达干,您忠诚的仆奴回来了!”
说罢,曳洛荷双膝跪地的匍匐向前,亲吻了元珍的靴尖。
众柘羯顿时全场石化,目瞪口呆。
“起来吧,曳洛荷。”元珍仍是淡如清风的微微一笑,说道,“你已是三军统帅,不再是我的奴隶。”
“在曳洛荷的心中,阿波达干永远是我的主人,是我的父兄,是我的神明!”曳洛荷用他巨大的头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这才站起身来。
若论身材,可以形容元珍瘦削挺拔玉树临风,曳洛荷则是壮如山岳威风八面。可是众人惊奇的发现,当他二人站在一起时,分明会有一种元珍居高临下之感。曳洛荷就像是一条匍匐在他面前的,忠实的猎犬!
“大汗好吗?”元珍问。
“大汗很好。他最近纳娶了一个漂亮的汉人的小妾,每天心情都很不错。”曳洛荷毕恭毕敬的答道。
元珍微然一笑,“默啜好吗?”
“不好。”曳洛荷脸色一沉大头摇起,说道,“他在云州大败了一场自己还差点被薛仁贵打死,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逃回去,又被大汗罢免了官职,兵权也落到了我的手上。现在他每天都喝到大醉,然后就用鞭子抽打他的奴隶,还杀掉了几个侍妾。”
元珍仍是微然一笑,默啜的这些反应全在预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默啜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性如烈火脾气丑陋。而且,他向来就反感大汗对我元珍这个“外人”太过信任和倚重。
“阿波达干,我们什么时候出兵打唐朝?”曳洛荷沉声道,“如果这一次,我能辅佐阿波达干打下几座城池、杀他几个唐朝的官员将军,也好让默啜闭嘴死心!”
“我知道你急于立功,来保住自己的兵权和帅位。”元珍微然一笑,说道,“这也正是我调你来的原因。”
曳洛荷顿时喜笑颜开,大嘴一咧如同狮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但是现在,你必须要领兵回于都今山了。”元珍突然说道。
“啊?”曳洛荷猛的一怔,没反应过来。
“没听清楚吗?”元素眉头微皱。
“这……”曳洛荷愣愣的眨了眨眼睛,“阿波达干,我率五万附离狼骑不远千里而来,专为阿波达干效力。现在,说走就走?这仗,不打了?”
元珍的脸色稍稍一沉,“这话如果是大汗问的,我会回答。如果是你自己想问的……”
“嘭”的一声,曳洛荷突然一下双膝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曳洛荷不敢质疑阿波达干的号令,我这就领兵回去!……请尊贵的主人饶恕你无知的奴仆!”
“算了,你起来吧!”元珍淡淡的道,“回去之后你告诉大汗,就说战机已失,此役不可展开。”
“是!”曳洛荷二话不说,起身就准备走。
“你等一下。”元珍想了一想,将一封书信拿出来递给曳洛荷,说道,“把这份书信拿去给大汗过目。他看了自然会明白,也就不会责怪任何人了。”
“是!”曳洛荷接过书信,表情木讷且带着一丝惧意,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元珍笑了,“你不识字,但你怎么就不问一下,这是一封什么样的书信?”
“奴仆不该问的,就不能问!”
“但是附离狼骑的副帅,必须问。”元珍微笑道,“这是薛绍刚刚派人送来的战书。他本人和程务挺,率三千骑兵就在距离我们的先锋部队,不到一百里的地方驻扎。”
“薛绍?战书?三千骑兵?”曳洛荷顿时又来了精神,“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跟他们干一场?若能杀了薛绍和恶来,绝对是大功一件!”
“这些,可就真的不是你应该问的了。我一时也跟你解释不清。”元珍笑道,“你就照实回报大汗就是了。”
“……”曳洛荷轮着铜铃大眼怔了半晌,抚胸弯腰一拜,“是!”
然后,他虎步流云的转身就走了,如同一座烈焰燃烧的山丘。
元珍看着曳洛荷的背影,轻吁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微笑,轻言自语道:“薛绍啊薛绍,单凭你一封三言两语的战书,就让我筹划良久的计划毁于一旦,二十万整戈待旦的突厥大军打道回府……今日我便送你一份大礼;改日,你一定会还回来的!”
……
次日。
斥侯回报,对峙于百里之外三万突厥骑兵,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撤了。马上再有回报,说黑沙城那边刚刚聚集起来的大批军队,也正在依次谴散。尤其是刚刚从北方于都今山赶来的数万附离狼骑,刚刚抵达黑沙马上就转身北回了,几乎都没来得及吃上一顿饭。
听到这些消息,薛绍笑了,程务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