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么都没有变,却又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少年发现,他好像真的、把自己的心给彻底弄丢了。
富家少爷直接在这里住下了,可三天后,家里又来了两个客人,他自称姓言,是那少爷家里的长辈,叫言子煦,而另外一人则是那少爷的母亲蒋氏,他们此番特意赶往这边,便是替那富家少爷过来求亲的。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笑脸盈盈,把所有人都给骗住了,他们说道不介意门户之见,不介意身份的悬殊,只盼两个年轻人过得幸福就足够,为表诚意,他们还以妻位迎娶少年。
妻位?
这个位置对于哥儿与哥儿的家人来说,其实是十分诱人,因为许多种种的因素,在这种富人家里,哥儿的位置其实只有男妾的位置,然而当初那言子煦与蒋氏太能说回道,少年的家人与少年都中了他们的邪,他们答应了这桩婚事,在第二年龙抬头的时候,便把两人的婚事给办了……
“那之后呢?”四郎听着,微微皱眉。
灼华的声音有些细微的沙哑,却不失清凉,声音很好听,可是他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那语调中,却隐藏着一份让四郎有些想要探究的情感在里头,也让四郎觉得,这个故事,必然不会如此简单。
“之后?”灼华冷笑一声,他躺下身去,枕着手臂,微微虚眯起的双眼看着远处的云:“之后他们带着少年去了京城,就在京城生活了下来”。
京城那种富庶之地,是少年这个乡巴佬从没见过的繁华,入了京城,那些所见所闻,其实还让少年闹了不少笑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笑话的缘故,少爷的家人开始对他不满,开始针对于他,有时甚至说一些少年听不懂,却又觉得很不舒服的话。再之后,连当初的蒋氏也对少年不悦了起来,明里暗里给少年出了不少难题,那时候少年不懂这些,他只是觉得奇怪,一直到他被蒋氏禁足家法之后,少年才知道,蒋氏是早已厌烦了自己,就因为自己是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不明白,给他们闹了笑话丢了人,所以……他被排挤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后来少年被解了禁足之后的几日,少年才听说了一个消息,他的小舅凯旋回朝,被封为镇军大将军,兼太傅少卿。
少年对那些个名称没什么感觉,只是想着大将军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
小舅回来了,少年的家人也被小舅给接进了京城,少年看望家人也变得方便了很多,这一切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后来……从天堂跌落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四郎脸色微沉,他声音低低的问:“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他升官了,升了好厉害好厉害的管”灼华说着:“升官之后他变得忙碌起来,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都不回家,他不在家时,他的那些姨娘亲戚,就总是为难那少年,说话都是夹枪带棍的那种,那少年不懂这些,之前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跟着逐渐控制不住,他想回家,想回小舅的家,但是没有用,蒋氏不知道为什么,总派人跟着他,还以规矩限制了他的行动,他也曾经偷偷地给他小舅写过书信,但一直没有音讯,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书信早就被人拦截下来,那种被人看住,处处受制的日子,都不知道是持续了多久,后来那少爷好不容易回来的时候,他跟那少爷说过这些情况,当时少爷还宽慰着他,说是外头发生乱事不太平,所以蒋氏才让人跟着他的,他信了,但他没有想到第二天的时候,那少年却当着一家人的面,说了一个让他完全意料不到的事”。
四郎皱眉:“何事?”。
“他要娶女妻,立平位”。
四郎惊愕。
娶女妻立平位,说来好听都是妻位,可是谁高谁低一目了然,然而更伤人的是,先娶男妻后立女妻,这种做法,等于是变相地将男妻打成了妾位!
灼华冷笑:“他娶的女妻,是太师的yòu_nǚ,这件事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问过少年的半句话,哦,除了一个人”。
四郎狐疑:“谁?”。
“言子煦”灼华翻了个身,他侧躺着,看着前方的几株蒲公英长得十分好看,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摸过:“言子煦是当初跟着蒋氏一起去提亲的人,他又是武老最得宠的男妾,少年在进京后发生那些事时,也是言子煦在照拂于他,那少爷要娶女妻的事,他没有办法,为此便病了许久,这期间也一直在是言子煦在照顾他,可是等到了后来他才知道,他那段时间不是真的病了,而是……”。
四郎狐疑。
灼华双眼一冷,眯起了眸:“他有孕了”。
可是有孕了又能如何?若不是他心血来潮,让来府上为嬷嬷看诊的郎中给顺便把了脉,他到死都不知道他是有孕了,可即便他是真的有孕了,但孩子恐怕也要不成的,他被人下了竹苔藓,那种一种慢性的打胎利药,而这种竹苔藓却只有老夫人的院子里才有。
竹苔藓为打胎之药,知道的人并不多,且这东西是依附竹笋而生,通常长了竹笋的地方都有这个东西,当初他便是为了这个才会冲撞了武老夫人,可是武老夫人早不喜他,便借故将他打了一顿……
那么多的人,全都在院子里,包括言子煦也在那里,受了武老夫人一顿,他才从武老夫人的言语中听出来,当初在武老夫人院子里取过竹笋的,除了武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