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抓抓头发,觉得这么一比,自己还是挺大家闺秀的么。她找到了一点道德上的优越感。^_^
当迎面看见沈从容也朝着这个方向,施然而来的时候,杨夕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沈天算有才有貌,手握在死狱里还称得上有钱,论气质也是环佩如月襟如水的一代名士之风。居然沦落到……
沈从容溜达着走了过来,居然还冲杨夕微微一笑。他带着身后的三大妖修,一起进去了。
一起进去了!!!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杨夕很幻灭。死狱这种女人奇少的地方,男人的节.□□真指望不了……
抬头看见薛无间也站在面前,望着布帘的神情,解读起来有点深奥。
杨夕干咳一声,谨慎的措辞:“先生,你不去么?”
薛无间回过神,低头看了杨夕一眼,摇了摇头:“鬼修的五感,都有缺陷。”
杨夕:“?”
薛无间特别淡定,以目光往自己下半身示意:“鬼修无欲。”
杨夕:啊!Σ(°△°)︴
薛先生他……不能人道?
身强体壮,能扛能打,一口气儿连做四千多个俯卧撑的铁血真汉子前断天门兵主现死狱狱王他居然……不能行?
然后杨夕马上又联想到另外一位鬼修……
杨夕惊觉得细思恐极:
“所有鬼修?”
薛无间点头:“嗯,基本上吧。”
杨夕风中凌乱:“那我们邢首座……”
薛无间道:“我的鬼修功法,可是邢铭给的。”
一脉相承的功法,约莫就是一脉相承的下场了。杨夕脸上的表情,顿时十分精彩。
怪不得……怪不得听说邢首座有个未婚妻,俩人认识了一千年,愣是至今都没有合藉。
那姑娘这些年,肯定可不容易了。_(:3」∠)_
正在此时,一身酒气的媚三娘迎面走过来,看都没看杨夕一眼,转身扎进了折草娘的小窝。
杨夕默算了一下屋里的人数,那屋里绝没有隔断之类的东西。
二加一,加三,加一……
一个巴掌不怎么够用。
然后,犬霄光着身子让人扔出来了,“沈从容我操.你二大爷!”
沈从容悠然语调,极其欠扁的从屋里传出来:“家父独子。”
杨夕默默按回一根手指,减一。
“看什么看?”犬霄凶狠的对着瞧热闹人群呲牙。
因为没得衣服穿,他只能原地化成一只黑狗。焦躁的模样,的确像一只到了季节的公兽。
杨夕把链子给他栓回项圈上,拍拍狗头,落井下石道:
“狗嘛,打不过就没得睡嘛。”
最后,还是薛无间不忍心,出手帮助了犬霄——他捉来了一只母海怪。
“将就一下吧。”薛无间说,“已经是最秀气的了。”
犬霄瞪着那个青面獠牙的东西:“……”
即使在心情紧张的情况下,杨夕依然笑抽过去了。
入夜。
犬霄终于老实了以后,依然维持个狗养,被拴在一根石钟乳上呼呼大睡。
脑袋垫在爪子上,睡着的犬霄看起来终于不那么招人揍了。
杨夕睡不着,心里都是明天干架的事儿。
“薛先生,如果这回跑出去了,您打算做什么?”
薛无间本来靠着石壁练气,闻言睁开眼睛。
却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跑出去了,杨夕想做什么?”
杨夕答得毫不犹豫:“回昆仑,找到邢师叔,把他打一顿。告诉他战部首座也不带这么任性的。”
薛无间以为邢铭是在山门的时候得罪了杨夕,逗得笑个不住。
却听杨夕又道:“薛先生,如果这回我没跑出去……我死了的话,您一定要上昆仑,帮我打邢师叔一顿。”
薛无间笑够了,闭上眼睛:“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杨夕心想,您要知道我骗了你什么,指不定就直接把我打死了。杨夕忽然觉得心累,四仰八叉往后一倒:“薛先生,如果跑出去了,你也打我一顿吧。”
薛无间闭着眼,轻笑:“头回见着自己约揍的。”
杨夕却忽然急了:“您就答应了吧,先生,您不答应我睡不着。”
意外的,薛无间竟然应了一声:“行,我跑出去了,就打你一顿。”
人群的另一端。
折草娘临时的快乐窝里。
犬霄被扔出去之后,三大妖修立刻把折草娘按在了地上。
沈从容隔着一块当桌子用的石头,坐在媚三娘的对面:
“梅三,把蓬莱遗脉交出来吧。我知道你找着他了。”
媚三娘看也不看地上涕泪横流的折草娘,垂着眼皮:
“沈算师,您这样逼迫我一个弱女子可真没意思。区区一个蓬莱弟子,要换我和阿草两人的性命或许能够,想换两万人性命,那是白日作梦。”
沈从容浅浅一笑,镇定道:“足矣,我只是用他,保杨夕和薛无间的命。”
媚三娘忽然就火了,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石桌:“凭什么?他杨夕的命,薛无间的命就比我的值钱?”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
从小到大,从爹妈嫌弃的“又一个”丫头,到蜀山邪修“桃夭老祖”,每逢重要的抉择,她永远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沈从容哪管她什么心情,当即直言不讳道:
“因为你死了对死狱没影响,杨夕、薛无间活着却对死狱很重要。”
媚三娘低着头,额发垂下来挡住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