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刚刚赶过来的时候,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场面。可是等杨夕问起胖子具体说了什么,众人却是疯了一样的又要冲上去杀了那胖子,杨夕只好拦住了众人自己问。
细问之下,胖子便愧疚的,说出了上面那一番话。
杨夕用力定了定神,诚然,众人辛苦挣扎却终究难以求存,这结果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但是你们打他也没有用吧,人家师兄能算出来,不代表人家就有义务告诉我们。”杨夕笑得也有点勉强。一眼扫到了阴二在一旁躲躲闪闪的神色,杨夕恍然想起,这胖子人在这,还是阴二一路带了他过来的。
“你早知他是谁?”
阴二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点头。
杨夕抿了抿唇:“我们活不出去了,你也提前知道?”
阴二沉默了半晌,又一次点头。
杨夕于是就不说话,也不看他了。
而满脸络腮胡子的火法修士,在这时候忽然冷笑了一声:“打他是轻的,老子现在恨不得杀了他!你不如再问问他,他那个形影不离的好师兄去了哪,还有他为什么突然攻击连先生!”
杨夕听言目光再次转向形容凄惨的胖子,无声的注视着他。
段承恩低着头,虽然说过一遍了,但显然接下来的话依然令这个软绵绵的掌门十分难以启齿。
“天裂上浮现的虚影,你应该看到了。这炎山秘境,入口是天羽皇朝留下来的一件名唤‘溯世书’的镜子。昆仑邢铭既然显出了影子,应该就是已经站在镜子前了。我师兄是去拦着他,不让他进来。”
杨夕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为什么?邢师叔带兵打进来了,大家就得救了难道不好吗?”
段承恩用一种很悲悯的神情看着杨夕,仿佛杨夕说了什么天真的话。
“不,你没明白。师兄算出来的结果是,进到这个秘境里的人,活不下几个。”
杨夕忽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她隐约明白了自己天真在哪里。果然,就听见胖子门主段承恩接着说道:“邢首座带兵打进来,并不会改变这个结果,只是会……一起死在这里面而已。”
胖子这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跳起来骂人,脾气暴躁的干脆就是要上手:“屁的演算,你经世门说话是天道圣旨?”
推演之术,缥缈得如同一番摸不着的传说。很多修行中人都是不信的,或者说修行中人尤其的不信命,否则逆天改命一说又如何在修仙者中如此盛行?
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修仙者一生都不曾见过一个真正能推演命理的高人。
可是杨夕不一样,她见过南海死狱里的沈从容,她也知道“天下大劫”的由来是昆仑掌门花绍棠的推演。
杨夕摸不清这道虚无的门槛,但对这种过于玄妙的能力还是相当敬畏的。
她觉得肚子里一片冰凉,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胖……不,段门主,我在南海死狱里见过算师门当代的传人沈从容。沈算师没有跟我说过,经世门有推演之术的传承,据我所知,这个能力不是个人能凭空悟出来。”
“啊,你居然还见过他……”段承恩疲惫的挤了挤眼眶,“师兄也知道他所要做的事情,干系太大。来炎山秘境以前,曾以合道之力破开虚空,去南海之下拜访过沈从容。沈从容受托做了相应的推演,结果,与师兄原本的了解相差无几。”
杨夕愣愣的看着他:“沈算师……”
“嗯,我师兄已经把他接出来了,他现人在经世门。还有我师兄,我说推演,是因为这样说旁人比较容易理解,事实上,我师兄不是靠的推演。”经世门主段承恩抬起头,目光深邃,终于有了点门主的模样:“事实上,应该说他是亲身经历过。经世门天玑星君时占机,是一个重生者。”
在场诸人大多数的反应都是——什么鬼?
杨夕却想起了昆仑入门的时候,穿越者,附身者之外,另一个没等到人排队的空荡荡的小门。
重生者,活过一世,又重新回到某个时间点,从新来过的人。
可是邢师叔也说过,穿越者他知道好几个,但却从未真正见过一个重生者。甚至不确定,这是不是那些想长生想疯了的人,虚妄幻想出来的。
毕竟这听起来太过玄奇,和穿越者不同,穿越者带来的改变只关乎他自身和周围的事务,然而重生?
那几乎代表着整个世界的时间都要随着他一起倒退,或者因为他的重生天道要开辟出一个新的世界来容纳他。不论时间,还是空间,这一个人对这世间规则的影响与改变,都未免太大了……
杨夕在一瞬间心念电转过无数的想法,可是以她浅薄的见识,又一样都不能看得分明。
可她总算是抓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她问胖师兄:“段门主……你经世门的天玑星君,到底亲身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处心积虑的,要救我们昆仑的战部首座?”
话一出口,杨夕的思维越发顺了起来,甚至想到了更深的内容。
“不,你没有说你师兄是要救邢首座,那他也可能是为了去救整个内陆修士的军队,你们想要这场战争赢?段门主,不是我小人之心,但你经世门从开战以来就是只求自保,我实在没看出过你们哪里关心了这场战争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