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手指,“嘘——”杨夕说,“别乱动,动就两半了哦!”
问天心里掠过一个念头,连元婴都两半了,难道不动我还能活么?
却见杨夕另一只手飞快地沿着问天身上,刚刚被自己劈出来的裂缝,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灵丝在她指尖上下翻飞——虽然粗糙,但是她把两半儿的问天给缝起来了。
问天心中异样,实在是杨夕先前那一道剑意,是除了头之外,把他整个人从中间劈成两半的。
嗯,正中间。
而问天是一个习惯放在中间的男人。
杨夕在缝到它的时候,是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
并且低声告诉他:“嗯……中间缺了一片儿,但应该还能用。”
问天没敢应声。
他是有见识的,知道如果足够锋利的利器把人的器官切开,当场缝上其实还能使。
但他现在是整个人都被切开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眼前这个小个儿老太太似乎不想杀他。
这一瞬间,问天有点惜命。
果然,杨夕收了街巷里翻涌得长河,重新化作手中一件薄薄的蓝色纱衣。
反手套在了身上。
“若非我立过誓,你已经是个尸体了。”杨夕认真地告诉他。
问天眼都没敢大幅度地眨,心说我离一具尸体,似乎也就差动一下。
你就这么草草缝上就完了?我不懂医术也知道这样没用。
杨夕又指了指他身后:“还有他们。”
问天这下子真惊了。
他是眼看着手下倒了一半儿的,杨夕这意思,全都活着?
这一激动,血压就上来了,问天整个人从中间开始往外渗血。
然后问天就意识到坏了,这下真要两半儿了,原本勉强黏在一起,尚还正常运动的心肝脾肺,似乎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纷纷在血压的刺激下开始闹分裂。
杨夕回身就是一嗓子:“梁暮!再不把你相公放出来!你姐就要秋后问斩了!”
是的,杨·没有筑基的·夕,当街杀人是要被问斩的。
院子里,墙根儿下头蹲得腿已经发麻的秦昭香,晃晃悠悠站起来,蹭蹭蹭小跑着出来了。
飞快抬头看了一眼问天。
问天开始吐血了,这自闭是谁啊?
秦昭香低着头道:“他食道两半了,什么灵丹妙药也吃不下了。”
杨夕道:“直接塞胃里行么?”
秦昭香一愣,想了想。似乎……
忽然一步上前,一只手非常精准地,顺着杨夕劈开的缝儿直接插|进了问天的肚子。
问天:“噗——”吐了一大口血。
整个人从中缝儿开始大量的流出血来。
看来我还是要死了……
秦昭香又把手□□。一只手血淋淋的,脸却白白净净的。
“塞进去了,应该能活。”
秦昭香绰号丹师,手下出品的丹药真不是盖的。
杨夕眯着眼,肉眼可见地看着问天的血肉飞快地长上了。
只留下衣服的破口,在风中呼扇,并一身吓人的血迹。
“对了,他元婴好像也被我劈两半了。但是识海没事儿,躲过去了。我没敢劈头。”
秦昭香另一只干净的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又“噗”的一声插|进了问天的胃里。
“这个治元婴。”
问天也:“噗——”
又吐一口血。
我到底还是要死了么?
但杨夕有点迷糊:“你第一颗药,不是把食道治好了吗?你为什么还要chā_tā?”
秦昭香认真道:“试一试治元婴的药,可不可以这样用。”
杨夕恍然,立刻道:“你尽管插,随便插!机会难得,咱们这位是剑修,意志坚强身板壮实,特别抗造!”
问天又一次吐了血。
我怎么还没死……
死是没能死成的,亡客盟主问天,最终被小秦相公插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插得活了过来,而没有死去。
非但问天,就连那一地或阉了个半死,或煮了个半熟的亡客盟杀手们,也纷纷被小秦相公一双妙手拉回了人间。
唯有被杨夕吸了生气的那些惨了一点,小秦相公说他也没有办法。
虽然不致命,也不影响修炼,但是可能会有个十年八年的,肾不是那么好。
杨夕听说之后,只是脸色古怪了一下,决定不同情他们。
而梁姜氏被从碎石堆里挖出来,看见秦昭香的那一刻,就忽然想明白了。
只要秦昭香在,什么样的伤势,都能救得活……
杨夕被梁暮拉走去说私房话儿了,梁姜氏心神不宁地走进了儿子梁朝的院子。
梁朝正在房里读书,一见母亲进来,便把书折了一页放下。
“娘有事找我?”
今科探花梁朝,继承了姜挽云盛年时美貌和气韵,是钟灵毓秀的青年。同时又继承了梁仲白的聪慧,却比年轻时的梁仲白更知道上进,年轻轻便金榜题名。打马游街的时候,险些被各家姑娘的丝帕给埋了,据说,连今上的大公主都对他格外青眼有加。还是陛下惜才,不欲折了这一根国之栋梁,才不让他尚主。
姜挽云开口便道:“你爹这是疯了!居然想出来把你大妹打残的办法,也要把她留在咱家。”
梁朝眉头轻轻一挑,声色不显:
“那大妹残了么?”
姜挽云摇头:“我今日算是见着厉害修士什么样了,朝堂里那些,不过是长寿翁罢了。”
梁朝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