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些弟子一半刚入门,还有大量非战斗修士,那也得有几千人是善战者吧?
杨夕眯着眼睛,往谭文靖身前的几座斗法台上扫了一圈。果然,从第五十九到六十四斗法台上的擂主,无一例外的都在场。或面无表情,或稍有羞耻,或满不在乎的看着杨夕。
杨夕点点头,这些应该就是被谭文靖买通,一路护着他打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了。擂台上打输,不会直接失去自己的位置,而是会相应的掉落一名,利用这个规则,谭文靖的确可以夹在这五人中间,毫发无伤的坐在那“五十八”上。
因为任何人想挑战他,都必须过了前面的五人之一,他却只需要那五人打赢了高位的人,他再去象征性打一场,等人认输便是。
“看来不管在哪,也是钱能通神呐。”
杨夕眯了眯眼睛,所以五十八是分界线吗?再往上的人,那五个金钱可以收买的打手,就打不过了?
昆仑不可能每个阶段都正好有一百个高手,所以但凡排行,一定会有一部分实力扎实强硬,稳坐不动。剩下的则大家差不多,经常你争我抢的换位置。
所以这练气期,大约就是又五十七个比较稳定的了。
杨夕目光往前五十七个台子上一扫,哎?怎么这连着几十个人,除了前十来的不全,其他的竟然都坐在台上观战?
顺着他们关注的目光看过去,杨夕在四十九的台子上,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楚久!”
杨夕因为吃惊,这声音喊的不小。擂台上本就在被动挨打的黑衣青年,突然一愣,被一团火法术烧着了头发。
这下顾不上谁喊他,急急忙忙拿头往地上拱,企图灭火。
杨夕:“……”
他对面的女修却不是个趁势逼人的,笑嘻嘻的又给头上浇了一顿水法术。“疙瘩,你挑战我还差了点火候,既然是你朋友来了,今天还是先回你的五十号台吧。”
疙瘩……这个新外号……
楚久单膝着地,既不气馁,也不激进的说了句:“多谢仙子指教。”
便跳下台来,腿脚看起来有点不利索。
那位师姐还附送了一阵暖风,吹干楚久的一身水。
五十号擂台上,杨夕和一脑袋焦毛的楚久对面儿盘腿坐着。
楚久给他讲述了分别半年来,波澜起伏的壮阔人生……
原来,就在杨夕参加入门大殿的那天,打铁铺老板就把楚久卷包扔了出去。说的是对杨夕一样的话:“以后不用来了,老子的墙面也是很挤的。”顺带还加了一句:“自己跑来偷师也就算了,居然还带来个丫头。买一送一么!”
当然,剥得一手好削,压得一手好迫,奴得一手好役的老板,没忘了在临走时,没收了楚久“凿扁的蛇牙”作为资费。
穷.逼楚久手上就只剩了一个装“幽冥鳞蛇”蛇鳞的包袱,可这些蛇鳞虽然是他凿扁的,却有八成是杨夕的财产,他没有昆仑玉牌,找不到那个买货的师兄,只能抱着这些东西流落了街头。
夜幕降临的时候,可怜的楚久想要睡大街,却被告知昆仑书院有宵禁,不许半夜出门。可楚久不是弟子,刑堂没法【画地为牢】了他。他又实实在在没钱去住昆仑那贵死人的客栈。
由于这种麻烦的情况,楚久连续被捉七次,导致了其中三位刑堂“脑筋死机”,僵立原地苦苦思索。最后来了一个躺在椅子上的“小白脸子”,把楚久打包扔去山下了……
楚久是谁?
那可是“咬定死理儿不放松,钻破牛角捅出尖儿”,被“鬼灯”认了主,杨小驴子认了朋友的奇葩。
如果是杨小驴子在,不是当场跟高胜寒干起来,就是死皮赖脸扒着街面上的地砖不撒手。
但楚久从来是个默默的,闷头钻牛角的货。
所以他默默的干出来了每天早上爬上山,四处溜达看人修炼,每天黄昏再爬下去的事儿!
多么的人干事儿!
他也是在这期间,默默的发现了昆仑比斗台,并且发现,打这个擂台,好像是不需要有昆仑玉牌这个东西。并且打下一座擂台,擂台就归自己。
楚久兄默默激动了!
多么好的修行机会!最重要的是,打下一座擂台,他晚上就有地方默默睡了!
于是,朴实的楚久兄,一介凡人之躯,从第一百名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上默默虐修士。一直虐到五十九名,终于打不过了。
于是沉下心来守擂,默默等别人虐他。
一个凡人在这擂台上即使再默默,也实在太显眼了,一个月之内连续被虐一百三十八场,楚久终于默默被虐残了。
再守不住擂,带着一身伤,被赶下了擂台。
半残的楚久失去了一天之内爬上山一次,再爬下山一次的能力。守在昆仑山脚默默养伤。楚久之前都是靠自己抓兔子,打狐狸活下来的。
可是现在连兔子都跑不过了,眼看就要默默饿死,楚久一双不转弯儿的眼睛,终于像根钉子样的钉在昆仑山上。多么的榆木“疙瘩”!
后来,一位“大侠”偶然路过,并捡到了默默的楚“疙瘩”,并且默默投喂了他。
“为什么想修仙?”
“我想活得长。”
“活得长有什么用呢?如果天天都是这样挨冻受饿,吃辛苦的话。”
“我就是想知道,剑的极致,到底是什么。如果人的一辈子做不到,我就修仙来做。”
于是“大侠”问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