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驴子最后实在是因为心虚,无奈被景中秀堵在墙角,用扫帚伺候了一顿“炒肉”。
杨夕:“小王爷,你歇歇吧。”
景中秀猛喘气:“我不累!”
用力挥舞扫把。
杨夕一脸糟心:“我看着累啊!”
景中秀瞪眼:“……”
景小王爷丢下扫把放弃了。
小王爷这人,贪财、怕死、懒堕、三八、没义气、爱显摆、一肚子心眼儿不往正道上使,一身臭毛病数都数不过来,简直是昆仑第一水货,没有之一。
可就这样,入门一年还是在新弟子中混了个最好的人缘。
因为他虽然是个败家的小王爷,却也的确有着一个小王爷的气度。
轻看得失,好散钱财,同情弱者。
也许只有残剑邢铭注意到,这个败家的废柴王爷,其实是很合格的,甚至是个礼贤下士的。
给他一个理由,他或许就能顶天立地。
可惜,战部首座苦苦寻觅了这个理由二十几年,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成功。
这是残剑此生最大的失败,没有之一。
所以残剑邢铭,把这个困到昏过去的小姑娘交给景中秀,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他二人相熟。另一方面,也是想试试,能不能刺激这废物稍微上点进?
可惜,刺激景中秀是感觉到了,上进是什么他大约还是不认识。
废物小王爷蹲在墙角生闷气。瞪杨夕一眼,转过去看地面。
许久,见杨夕不过来,气冲冲的又使劲儿瞪一眼!
杨夕难得的悟了,这是让自己给个台阶下呢。
这年头的爷们儿都怎么了,一个小师兄会闹别扭,这小王爷现在是在……撒娇么?
话说小师兄的事儿,他要实在不好意思,还是自己找个空跟师父说说剑仆的事吧,要不小师兄跟师父生了间隙,那就不好了。
杨夕一拍脑袋,得,人王爷都不计较了,咱升斗小民得赶紧哄哄是不?
杨夕蹭着走过去:“小王爷,这房子是你租的呀?挺大的o(n_n)o哈!”
“什么租的,爷买的!”景中秀微微有点得意。
“啥?这不是昆仑山吗?昆仑还卖房子?”
杨夕这回不是装的,她是真惊了,谁家山门上能卖房子给弟子啊,就算赐了洞府,那也是使用权好么?
就昆仑这吃一个月土豆都要十两银子的物价,一座房子得多钱?
二钱银子一个的小驴子,得卖个百八十筐不?
景中秀得意洋洋,“本来是从没卖过的,但是爷钱多!把残剑砸傻了!”
杨夕吞了吞口水:“你又败了多少钱?大行王朝国库让你搬空了没?”
“爷捐了百万五品灵石给战部,邢铭就发了这个芥子石院子给我……”
景中秀忽然反应不对,
“去你的,谁搬国库了?你以为爷是那些废物二世祖么?我虽然败家,但我也不败祖宗基业,百姓血汗,爷的钱的都是自己挣得!”
杨夕倒是头一次听说,上上下下打量景中秀一遍。二十出头的岁数,文不成武不就的,除了一副文弱白嫩的皮相,因为常年养尊处优还算略有可观之外,真是找不出能挣钱的样……
杨夕猛然脑洞一开,我去!不会吧!王爷!
让我算算!
百万五品灵石,一颗五品等于十颗四品,一百颗三品,一千颗二品,一万颗一品。
一颗一品灵石等于百两银子。
俺们仙来镇接客的姐儿,听说是一两银子一晚上。
哥儿接客,接女客是3两银子,男客二两银子。
这得是……
杨夕仰慕的看着小王爷:如果真是这样,那身体真好!
景中秀只从杨夕的眼中看到了仰慕,完全没能理解仰慕的理由。只是高兴的显摆:“羡慕吧,爷赚钱的本事可大!以前爷在老家十七岁开超市,十八岁开俩超市,二十五岁开连锁超市,遍布全国,三千多家!现在这活儿被多宝阁抢了先,不过爷可以自己搞研发,给超市供货,我最知道逛超市的人喜欢买啥了!”
杨夕愣了半天,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样,挺正经挺厉害的样子。
听得半懂不懂:“二十八岁开连锁超市,然后呢?”
景中秀忽然住了口,脸色一暗:“然后我就得白血病了,没有然后了。”忽然转过头来,对着杨夕的脑袋话的重点总是歪!气死我了!”
杨夕脑袋被杵得一歪,犟犟的继续歪:“你病了?那治好了吗?”
景中秀看着她,一张弱受脸上,闪过一丝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感伤:“啊,治好了吧,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白血病到后来,随便碰一下都要浑身出血。”
杨夕:“那你怎么还……还不高兴的样子呢?”
景中秀笑笑,摸摸杨夕的包包头,大了杨夕近十岁的脸上,难得有点儿大哥哥的样子。
“因为我回不去家了啊。”
杨夕歪着脑袋琢磨琢磨,“小王爷,你是因为想家,所以一直不愿意来昆仑吗?”
“不算吧。”景中秀轻轻叹息,神色有些复杂的苦意:“昆仑一肩担天下,很了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为了这满世界的陌生人,扛起这么重的担子。”
而且因为那上天给他的“金手指”,残剑邢铭对他的期待,分明不是一个普通的昆仑弟子那么简单。
昆仑掌门,是从被选定开始就注定了牺牲的。
景中秀不觉得,自己有勇气为了这个至今仍然觉得陌生的世界,去牺牲。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