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饭菜没夹个两筷子,王太后就状似不经意地说:“听说今日大臣们为了郎中令人选吵起来了。”完全的肯定句,也不怕刘骜猜忌后宫干政,“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拿定主意了没。”
刘骜一边嚼饭,一边偷摸地想,“怎么着,我怎么想要跟你这个老妖婆汇报?没打定主意也不用你来出主意!”不边嘴巴里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复:“朕心内已有计较,不劳母后操心。
”
王太后轻轻眨了下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若是皇帝有了打算,那我也不便插手。”不等刘骜松口气,接着又说道,“我是管不了你们前朝的那些事,不过,皇帝前几天刚接进来一个出身卑微的舞女,听说又看上了黄咸家的闺女?”
刘骜知道后宫之事本就可由太后作主,可自己的动向被人了解得一清二楚滋味并不好受,又夹了筷子菜,表示默认。
太后也习惯了皇帝这样的漠视,“黄咸虽说是个闲职,但毕竟是在老一辈军队里走出来的,他的一双儿女又那样出色,皇帝可要着意,不要让女色冲昏了头脑。”
“母后倒是看的清清楚楚,那照母后的意思,我不该将这郎中令的职责赋予黄咸的儿子?”刘骜心里骂着,说是管不了,嘴巴里该说不该说的,不都摆明的意思。
“皇帝聪慧,不肖我多说。”安静片刻,王太后又补充道,“若是无合适人选,皇帝的舅父三房家的孩子很不错……”
“那个‘错手’当街打死人的?”刘骜头都不抬,不耐地打断,连主语都不愿称呼。
“那孩子不过性子急躁些,再说,郎中令负责护卫皇帝的安全,身手和胆识都要……”,王太后居然还不死心,仍劝着。
“母后不必说了,黄家的势力我不会让他们扩张到前朝后院,黄家小姐和公子,只有一个能晋升。”刘骜抬头,深深看了一眼王太后,“至于郎中令……母后不用费心了,朕自有打算!”
王太后见皇帝态度坚决,也不便再开口,脸色明显不好看。
刘骜看了心里添堵,遂放了筷子,一抹嘴,就回自己的宫殿。
李太医正好回来交差,刘骜前脚刚坐下,下一秒听了回禀,眉头皱成一团,“所以呢?”
“黄小姐的病应不至于传染,只是与常见的病症微有不同。”
“那是能治不能治?”
“能治!”
“那废什么话,明儿个把人带回来。”
“是。”
任霖岭觉察到皇帝今日情绪不是很高昂,于是提议,“要练剑吗?”
刘骜黑着脸,随手撤下任霖岭的佩剑,带着剑鞘,捅了一下他的侧腰,“每次都是个平手,有意思吗?”
“如果陛下愿意,臣可以输给陛下。”任霖岭一本正色。
“去你的,朕要你让?”刘骜不禁激,挑了把剑,挑衅地看向任霖岭。
任霖岭紧随其后,一场酣战,两人皆力竭,刘骜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得一见的放空。
任霖岭是他从太监手里救出来的,彼时他也不过小小年纪,但皇子的身份足够他吆五喝六,老太监新带了一批男童进宫,压至净身房,也就那么寸,正好撞上了四处溜达的刘骜,别的男童都哭天喊地,求饶不断,任霖岭个子不高,木头一般杵在其中也足够显眼。
“你为何不哭?”刘骜疑惑不解。
“哭,有用吗?”
刘骜心里一怔,当即要了这个男童,从此带在身边,文韬武略都跟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