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凊望着他雨中朦胧的身影慢慢消失,大雨模糊了视线,心底一寸寸下落,她恐怕坚持不到他回来了……
温凊煎熬的等待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声响,甪里临深追着一个人出现在温凊眼中,与那人在风雨中交起手来,是船上的一名船工!温凊还与他说过话。两人此时浑身都被雨淋湿,那船工想水遁却被甪里临深阻拦,身手越发慌乱,温凊顾不得许多,急忙朝他大喊:“甪里公子!救命啊!”
甪里临深听到她的呼喊,眼神瞥向温凊的位置,见她摇摇晃晃的双手抓住船沿仿佛随时会掉入水里,面色微变,立刻飞身而来伸手拉她,那船工见他忽然抽身救人,向温凊甩出一个暗器,纵身跳入水里。
温凊毫无防备,暗器袭来,她吓得手一松,甪里临深将将抓住她却被她下坠的力道一同带入漆黑的江水中,瞬间被翻涌而来的水吞没……
孟疏与林安臣返回救人时,恰好看到那两人坠入水里,想也不想就要下去救人,林安臣迅速拦住他:“孟兄不要冲动!温姑娘不会有事的,甪里公子还与她一起,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孟疏渐渐冷静下来,没错,甪里还与她一起,甪里身手这么好,一定能救下她,他们俩一定会活着回来……
温凊落入水中的瞬间,顿时肺里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两眼紧闭双手胡乱挥舞想要抓住一块浮木,然而却只是徒劳,温凊心里越来越绝望,救命……谁来救救她……温凊身子渐渐下沉,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被挤干,她的手终于不再挣扎,也没有一丝力气挣扎了……
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过去,温凊顿时贴上一具同样冰冷的身躯,那人带着她向上游去,将她带出水面。
风雨未歇,狂风暴雨依旧呼啸而来,甪里临深带着温凊向岸边游去,幸好温凊此时昏迷不醒,不会徒劳挣扎,否则他不知会比现在这样辛苦多少。甪里临深游到岸边,举目四望俱是漆黑一片,但是继续留在原地绝非明智之举,得赶紧找个能避雨的地方。他不再犹豫,抱着温凊向岸上山林走去……
温凊苏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这里好像是一处天然的山洞,不远处生者一堆火,已经快要熄灭了,火堆里星星点点燃烧后的炭火散发着余热……
温凊还记得甪里临深和她一起落的水,会将她带到这里来的应该也只有他了,但是他人却不在这里。温凊支着身子想要坐起,刚刚动作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软倒在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脉象,她果然是发烧了。
温凊躺着不想动,但是她还穿着一身湿衣,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更严重,温凊必须把湿衣服换下来。虽说男女有别,可让一个高烧的病人穿着湿衣入睡,这个甪里公子实在不会照顾病人,不知小白团跟着他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温凊拖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缓了缓才抱过一边的木柴生火,木柴还有些潮湿,应该是甪里临深冒雨拾来放在山洞里的,在火旁放了一晚上总算能够燃烧了。火势渐大温凊才脱下外衣在火堆边烘烤,身上只着一层薄薄的xiè_yī,冷得她顿时打了个喷嚏。
温凊看着火堆思绪云游天外,手里的外衣水汽蒸腾,半干不干时洞口响起了脚步声,甪里临深提着一只拔了毛的野山鸡走进山洞中,见到温凊已经醒来手里拿着衣服在烤,身上穿着半干不湿的里衣隐约透出兰色抹胸,他微微愣神,匆匆移开目光,径自在她身旁空地坐下。
他进来时身上还在滴水,连头发上都蒙着一层薄雾,温凊赶紧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个位置犹豫问道:“你要不把衣服脱下来烤干再穿?”
甪里临深闻言看了她一眼,目光清浅,未置可否。从怀里拿出一把泛着冽冽寒光的精致匕首,动作利落的把野山鸡开膛破肚,捡起一根木棍将其穿好,放在火上翻烤。做完这些他才背对温凊褪去一身湿衣,在两人之间支起一个简易的架子,把自己的外衣搭在中间,借以遮挡一二。
温凊沉默着看他做完这一切,洞外雨还未歇,偶有雨丝飘进来,温凊冻得发抖,连打几个喷嚏。整个人更无力了,光是这么坐着就脑袋发沉昏昏欲睡。
“温姑娘?”
甪里临深轻轻叫了她几声,许久无人回答才撩开衣服看她,温凊靠在石壁上,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一张脸烫的通红,双目紧闭,鼻间呼吸沉重,已是高烧到人事不省。
甪里临深心底一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取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让她躺下,又把两人的所有衣物都盖在她身上,才撕下一截衣袖借着雨水沾湿了替她擦拭起来。
温凊睡得并不安稳,身体忽冷忽热,恍惚间隐隐感觉有人将温热手心覆在她额头,温凊舍不得这唯一的温暖,伸手紧紧抓住不让他离开。
甪里临深见她这副样子实在可怜,忽然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任她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挣开。
再次睁开眼时,雨已经停了,洞口有阳光洒落。甪里临深背靠着石壁睡得很沉,脸上写满疲惫,憔悴不已,温凊心底升起一丝自责。微微动了动身子,正要起身,甪里临深忽然睁开了眼睛,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温凊惊了一瞬,僵住未动。
甪里临深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醒来了,淡淡收回手,低声问她:“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烫了,还难受吗?”声音带了丝刚醒来时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