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正准备下楼去看一看自己女儿回来没有,却听见楼道里面有上楼的脚步声,看见女儿的脸时,他悬着的心算是放下去了。
陈芥白皙的脸颊因为白炽灯光的照射之下,有些苍白的过分,她将手中的酱油放在了厨房的台子上面,便到了放药品的地方翻找了一下。
陈猛询问道:“陈芥,干啥呢?”
陈芥拿着一瓶双氧水,走到了陈猛身边,一双略显薄凉的眸子看起来总是过分清冷,轻轻张开微薄的唇,说道:“爸,别找席陆麻烦好吗?席陆,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说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陈猛沉默了。
陈芥拿着双氧水就下了楼,陈猛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自己的老婆说道:“看吧,这孩子真是越长越不亲了,我明明是为她好。”
何晴端着鱼从里面走了出来,火辣辣的红油淋在上面,让人看见以后就有一种想要尝一尝的yù_wàng,何晴却没有帮着陈猛,说道:“女儿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席陆那孩子,并不坏,你也知道的,以后看见席陆那孩子你也别动手,也别说什么奇怪的话,谁没犯过浑啊,我要是没犯浑,能跟你?”
陈猛一口老血。
……
席陆站在楼底下,当他远远的看见陈芥从树荫下面走出来,她下楼似乎有点急,及肩的短发显得有些凌乱,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圆圆的额头,手上紧紧握着一瓶席陆双氧水走了过来,她站在席陆面前,席陆仔细的看了看她,才发现她只要闭上眼睛,眼皮上面就会出来一颗圆圆的浅褐色的痣。
他有些晃神,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离陈芥脸几厘米远的距离时,顿住了,然后装模作样的,两只手快速一拍,旁边的空气,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有蚊子,有蚊子,我拍一拍。”
陈芥没有拆穿他蹩脚的演技,将双氧水塞进了他的手心里面。
温热的瓶身上面还残留着陈芥的体温,让席陆原本已经不太红的脸颊又染上了些许红霞,他在心里直骂自己丢人。
陈芥说道:“你回家以后,用它处理一下伤口,要每天都用。”
席陆闻言,不停的点着头,说道:“谢谢谢……陈芥……”
陈芥笑了笑,薄薄的眼皮上面那一颗褐色的黑痣,让席陆心里痒痒的,为了防止自己又做出什么事情,席陆红着脸,慌忙着说道:“那我先走了,明天学校见,再见了。”说完,就红着耳根,一溜烟的跑出了家属院,压根不敢去看陈芥的脸。
然后,他连续跑了一百米的距离以后,坐在了旁边的花坛上面,抚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一直没有说话。
他还记得,那本日记本上写过一句话——
每一次,看见陈芥的时候,我都觉得我的人生都明亮起来,就算是远远的看着她,我都会觉得心脏会跳出来。
别人说我是神经病,但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席陆看见这句话的时候,无法理解。
只是他现在突然真的明白了什么。
陈芥,这个人已经在这具身体里面扎根接地了。
也许,他真的低估了重生之前的自己对陈芥的感情,甚至他开始有些同情,有些佩服。
他拿着手上的双氧水,站起来,默默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然后他看见垃圾车旁边自己今早扔得东西还放在那里。
他最后还是走了过去,打开袋子把一些必须扔掉的东西折腾出来,然后再拖着一大包有关陈芥的东西,走回了家。
目睹这一切散步的阿姨摇了摇头,对着自己孙子,说道:“看见没有?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只能捡垃圾了。”
孙子看着拖着垃圾走的席陆的背影,然后抬起脸,认真的说道:“奶奶,我懂了,我以后不会上课的时候再和我同桌聊隔壁的芳芳好看了,也不会和其他人一起在课堂上吃棒棒糖了。”
阿姨:“……”
……
作为反面教材的席陆,总是无故的中枪,有时候就算是中枪了,他自己还不知道,他一身狼狈回家的时候,席南方看见自己儿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怒道:“你又去偷人家小姑娘的内衣了 ?”
也难怪席南方会这么想自己儿子。
浑身上下脏不兮兮的,手臂内侧更加是一大片的血印,身后还拖着一大袋的东西,不知道里面装得什么,一脸傻笑的走回来。
陆娟娟闻见声响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看见自己孩子的一瞬间,并不是责备,而是冲过去抬起自己儿子的手臂,紧张的询问道:“怎么了?这么大的伤口。”
席南方气得已经没有办法,对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八成把陈芥他爸又打了一顿吧,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长心啊,昨天不是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陆娟娟瞪了一眼自己老公,说道:“你闭嘴,让儿子先说话,别一口就咬定,万一不是这样,你不是冤枉他了吗?”
席南方闭嘴了。
席陆把来龙去脉给席南方陆娟娟说清楚以后,席南方的表情才没有那么臭,陆娟娟对着席南方埋怨的说道:“看吧,你把儿子冤枉了。”
席南方说道:“我能不怀疑他吗?也不看看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算了,没做就好。”
陆娟娟看了看旁边的垃圾袋,有些迟疑的询问道:“那么,席陆这东西是……”
席陆脸一红,说道:“没什么,你们别管了。”
就急急忙忙拖着袋子回房间去了。
席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