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瞧着流鼻涕的顽童,静静的笑着。
她并没有做什么,手里的鸡毛毽子也没有发出,顽童嘴巴却已张的像瓢,他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少女笑着,她依然痴痴的笑着,“你不敢什么了?”
“我不敢见你了。”顽童眼中恐惧之色更浓。
少女笑了笑,又说,“你认识我?”
顽童点点头,说出四个字来,“鸡毛毽子。”
他说出鸡毛毽子的时候,嘴唇都已打颤,他仿佛已被这四个字彻底吓住、吓呆。
“你还是知道我的,那就好说了。”
顽童泪水流出的更多,“姑奶奶想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两人?”
鸡毛毽子笑了笑,“我只想找一个人。”
顽童眸子里恐惧之色更浓,他连连说,“我不知道白玉郎的下落,我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
鸡毛毽子显得很失望,又说,“你们七毒童子受邀下山,收了多少钱?”
童子喘息着,久久才得到平息,“五十万两银子。”
鸡毛毽子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冷冷说,“没出息,二十年前你们就这个价,现在居然还没涨。”
童子的脸红了红,又说,“最近钱不好赚,我们又穷的要命,所以我们就干了。”
鸡毛毽子点点头,似已很满意,又摸了摸他的头,“你们走吧。”
童子屁都不放一个,忽然抱起小女孩飞奔了出去。
鸡毛毽子笑着走向叶孤云。
叶孤云却凝视着街上仅有剩下的几个令人敬佩、尊敬的剑客,看得很细致,也很要命。
这几人的脸已扭曲。
掌中虽然握住剑,但握剑的手已不稳,他们的心已不稳,已被彻底击溃。
他们每个人出剑的信心与勇气,已被彻底击溃。
为首的年轻人脸上虽然带着冷若冰霜、盛气临人的冷意,但却已没有了杀气,一丝也没有。
他的杀气竟已被杀死!
叶孤云冷冷的盯着他,冷冷的说着,“你是冷剑枭?”
冷剑枭点头,额角青筋已不停跳动。
“你气派一向很大?”
冷剑枭点点头,承认这一点。
“你们开销也很大?”
冷剑枭又点点头,也并未掩饰这一点。
“你们的一天开销有时超过十万两银子?”
冷剑枭点点头,脸颊上的肌肉已不自然,因为他不明白叶孤云为什么要问他这个。
叶孤云冷冷笑了笑,笑的轻蔑、不肖,又说,“你们表面上看起来很过得去,其实你们早就是空壳子,是不是?”
冷剑枭点点头,脸上肌肉变得煞白。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欠下了不少债,是不是?”叶孤云忽然盯着冷剑枭的手,他的手竟已慢慢离开剑柄。
冷剑枭点点头。
“你们欠下了多少?”
“八千万两银子。”
叶孤云叹息,这数字实在很惊人,很吓人。
冷剑枭吐出口气,仿佛感觉到危机与灾难离他而去,心里默默庆幸,却看到了鸡毛毽子正向他笑。
她的笑容令他骨头松软,血液凝结,“你很怕我?”
冷剑枭点头,“如果我知道你老人家在这里,我就不来了。”
“可是你们都已来了。”鸡毛毽子苦笑点点头,又说,“我只想跟你聊聊钱。”
冷剑枭不语。
他忽然发觉实在不该来,来这里,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
鸡毛毽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话说你们欠下八千万两银子,一定急着找钱花?”
冷剑枭不语,却已点头。
“可是你们不该对祁连山八大寨下手。”鸡毛毽子又解释着,“因为他们也是人,在人家那里打劫来的银子,你们不该去抢。”
冷剑枭点头,又说,“是是是。”
“他们也是人,也有老婆孩子,也要吃喝。”鸡毛毽子笑了笑,有说,“你们为什么不留一点给人家,你们这样子做是不是很缺德?”
冷剑枭居然点头承认这一点。
鸡毛毽子又笑了,“你们都是剑客,剑客做缺德的事,一定很不安的。”
冷剑枭点头。
他仿佛已不能摇头,也不敢摇头。
鸡毛毽子垂下头,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我想出个主意。”
“请女侠示下。”
“就按你们剑客的规矩来做。”鸡毛毽子冷冷的笑了笑,又说,“将你们用剑的手臂砍断了,你们一定会心安的。”
冷剑枭咬牙,嘴角肌肉绷紧,忽然说出了一个字,“好。”
话语声中,剑光一闪,一条手臂已落到地上。
他身后几人也握剑一挥,手臂落下。
叶孤云不再看他们一眼,鸡毛毽子也不再看他们一眼。
他们忽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们虽然已不是剑客,虽然掌中已没有剑,但他们走路时,身子依然挺得很直,仿佛随时都接受别人的尊敬与敬佩。
残阳将落未落。
叶孤云凝视着鸡毛毽子,鸡毛毽子也凝视着叶孤云。
他们两人在这一瞬间,彼此的心灵仿佛彻底得到相通,得到了解。
“你很沉稳,居然看出了计划。”
叶孤云微笑点头,眼睛皱纹里都已生出了钦佩,“我差一点就没看出来。”
“你说说看,是怎么没看出来的?”鸡毛毽子笑了,笑的很期待。
叶孤云垂下头,沉思了会才说,“你扮成杀手竹去找我,我差点没认出是你。”
“难道很像?”
“是的。”叶孤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