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谅当然没有走远,虽说地雷排除了,但坑还在,一不小心照样能把自己给埋了,所以他溜达到小区门口的商店买了块芝麻糕,不爱冷饮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芝麻糕从4毛变成了7毛,在商店老板娘虎视眈眈的眼神里忍住了砍价的冲动,一边舔着一边又跑到楼下的树荫底蹲着。
大热的天,整个小区找不到一个会喘气的,连流浪狗都不愿意在这天气里觅食,所以温谅孤零零的身影出现在居民楼下时,像极了总是偷窥七楼寡妇的某个**小贼。他一会抬头瞅瞅窗户,一会抬头瞅瞅窗户,生怕一不留神,就从窗户口扔出来一些桌子凳子电视电冰箱之类的战损品,砸东西事小,可别伤到自个啊。
这一蹲就蹲了快一个小时,芝麻糕几乎没吃几口,全都化成点点滴滴的糖水落到了地上,引来一大群不知死活的蚂蚁围观。说来也怪,前头冲进去搬运的蚂蚁被黏住了几个,后头的立刻脑洞大开,绕过前辈烈士的尸体走起了战略迂回的路线,不一会就弯弯扭扭的聚集了一大片。温谅本就等的心急,低头一看,好家伙,前面的蚂蚁竟然摆出来一个“s”的字样,立刻恼了,指着地上破开大骂:“你大爷,要是敢给我摆个s.b出来,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们的蚂蚁窝!”
不知是蚂蚁听懂了,还是“b”这个字太难写,温谅还没等到结果就接到了左雨溪的电话。左局长言简意赅,只说了三个字“上来吧!”,似乎笃定温谅不会走远。温大叔叹了口气,男女间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有时你占上风,有时她占上风,现如今而下,就是自己要开始走背字了!
不过想想红军被按着凑了十几年,一朝翻身就当家把歌唱了。这点磨难不算什么,温谅给自己打打气,上了楼,很绅士的敲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等了等没有回音。温谅点了脚再次从门楣上摸出钥匙,打开锁进去,正准备蹑手蹑脚的打探下卧室的敌情,可还没伸长脖子,就看到两个人比花娇的大美女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一冷一热的看着自己。
“让你进来了吗?”
左雨溪不笑的时候有种与生俱来的冰冷,这也是她在面对外人时的常态,不过温谅从认识她开始就已经登堂入室,见惯了她私下里千娇百媚的样子,倒是很有点陌生感。叶雨婷眼睛红红,显然刚才哭过,这会有点不好意思跟温谅对视,只是低垂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的规规矩矩。仿佛一个犯错的小学生。
男女战争的情趣在于,你不能一味的示弱,尤其在落入下风的时候,既然做错了事,你的女人在看到你认错之余,更希望看到的是担当和责任感,腆着脸求饶一次可能觉得解气,两次可能觉得可爱,但三次四次就会让人厌烦。
温谅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站在左雨溪和叶雨婷的面前。然后慢慢的屈膝跪倒,分别握住她们的小手,俯下身子,将脸庞贴住了光滑的手背。一时之间,房间内似乎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心跳,先是杂乱,然后平缓,再然后从不同的方向汇聚到了同一个地点,一起跳动。一起呼吸,从今而后,彼此的命运牢牢的拴靠在一起,不分不离,不离不弃!
左雨溪望着俯在身前的男子,眼眸中渐渐浮现刻骨铭心的情意,从相识到今日,他和她并肩战斗,直面了多少腥风血雨,算计人心,算计胜负,算计生死,于黑和白之间的狭窄小道,携手搀扶着蹒跚同行,终于走出了一条属于他们的通天之路。
绝望,萧杀,冷冽,各种负面情绪困扰着的灵魂,在遇到唯一那个可以信任可以依靠可以寄托一切的知己,所迸发并培育出来的情感远比单纯的男女之爱更加的浓烈,更加的深远,也更加的永恒,所以她对司雅静视若姐妹,所以她对叶雨婷心有戚戚——这不是纵容和忍让,而是属于她自己的骄傲!
叶雨婷一直没有抬头,散漫的眼神没有焦点,她的手在抖,不是怕,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眼下的这个局面。自从跟温谅好了之后,她无数次的在睡梦里惊醒,因为她无法面对哭泣的左雨溪,哪怕只是在梦里梦到的左雨溪,所以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曾经想好的话,解释的,哀求的,痛苦的,发泄的,却全都被堵在了心口,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罪恶感,她也从来没想过,第一次见到温谅时,那个只不过有点调皮又带点聪明的小男生,会这样简单又轻易的夺走自己的心。是,简单,没有童话故事里的曲曲折折,没有电视剧里的撕心裂肺,平淡的如同撑着雨伞走在青石板的长街,和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就再也忘不掉这个人,还是真的说,有了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这一瞬间的擦肩而过?
涓涓细流,点滴而成大海,正因为如此的波澜不惊,所以当她最后发现的时候,已经再也无法从这个让她泥足深陷的爱情陷阱里脱身。挣扎、反抗、摇摆,她用了各种法子想要驱逐出这个念头,可让她无法欺骗自己的是,如果给她第二次选择,她依然会飞蛾扑火般的去爱上这个男人,哪怕燃烧成灰烬,被唾弃,被辱骂,也在所不惜——不求死后能上天堂,不惧来世永坠地狱,只为这一生,有你足矣!
左雨溪的眸子越来越温柔,叶雨婷颤抖的手也终于迎来了平静,温谅抬头,扬眉,凝神,望着两张七分相似的丽色容颜,忘记了那些男女间的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