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下,如同暴风雨中的船桅突然折断,大船顿失平衡,钟离疏只觉得烈焰焚身,直灼得他忍无可忍——且他也不记得他为什么要如此忍耐,他忽地一个挺身,将那只作怪的海妖镇在身下,沉着那如烈酒般弥醇的喉音狠狠道:“谁吃了谁还不知道呢……”
*·*
直到潮水舔着钟离疏的脚趾,这才惊醒了他。
有那么一刻,他有些弄不清身在何处。但那伏在他胸口的重量,却是很快就叫他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涨到脚边的潮水,然后看向那一如餍足的猫咪般蜷在他胸口的林敏敏,一股柔情顿如脚边的潮水般,在他的胸臆间荡漾起来。
他一直苦苦支撑着,就是因为知道,林敏敏如果嫁给他,会比他承受更多的压力,所以他才决定,至少要给她一个叫人无法置喙的完美婚礼,所以,即便忍得再辛苦,他也一直坚持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洞房花烛夜之前碰她,却是不想……
伸出双臂,环住这拿他当床的人儿,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在她的发心落下一吻,钟离疏的心情不禁一阵复杂。
虽然表面装得成熟自制,他自己却是一直都知道,骨子里的他就是个任性霸道的脾气,想要什么就要立刻得到什么,从来不愿意去耐心等待。难得他拿出所有的忍耐来克制着他的本能,却不想竟败在她的一句话,一个吻,一个坚持下。
她的坚持,瞬间便叫他遗忘了之前所有的坚持,眼里心里就只剩下她,这如海妖般叫人无法抗拒的人儿……
望着她的睡颜,钟离疏默默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此时再来后悔定力不够,怎么都已经太晚了。更何况……
他也不后悔。
伸手将她的长发拨到一边,垂眼欣赏了一会儿她那和自己形成鲜明对比的娇小白皙,直到一个大些的浪花打来,海水似乎溅到了林敏敏的身上,惊得她在他怀里抖了一下,钟离疏这才注意到,他的小腿已经淹没在海水之中了。
他忙坐起身,抱着睡眼惺松的林敏敏往高处转移过去。
他这一动,林敏敏便醒了。揉了揉眼,她挣扎着想要下来。
钟离疏看看她,却是故意使坏,一只手将她牢牢按在他的身上,却松开另一只手,一边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游移,一边任由她顺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去。
光裸的肌肤密密摩擦的感觉,顿时令林敏敏睡意全消。她忽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抬腿盘上他的腰,以舌尖舔着他的唇珠道:“我真饿了。”
而,不管她说的是“真饿”了,还是真“饿”了,都叫钟离疏顿感一阵饥渴——yù_wàng这种东西,一但被打破了枷锁,就再也难以禁锢。食髓知味的钟离疏立马伸手按住她的后脑,浓烈炽热地将她深吻了个彻底,又将她抵在岩石上,在她唇间咕哝道:“我也饿了……”
再次喂饱彼此后,喘息初定,钟离疏撑着手臂望着那被他压在身下的娇躯,这才惊悚地发现,那原本如玉石般光洁白皙的肌肤上,竟像开了七色染坊般,染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吻痕。
他不禁一阵心疼,揉着她锁骨上的一道牙痕,抱歉道:“痛吗?”
林敏敏却是误会了,以为他问的是另一种痛,不由白他一眼,撒娇道:“知道我会痛,你就不能轻些?”
这么一句话,却是叫那仍流连在密径中不肯撤退的小钟离疏忽地就又抬起头来。
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变化,林敏敏不由倒抽了一口气。第一次,她只觉得新鲜好玩,却是不知道钟离疏其实已经相当的克制了。第二次,觉得已经过了一道关卡的钟离疏便没有第一次的谦虚忍让,开始找着各种新鲜好玩,却是把林敏敏给折腾得不轻。此刻的她正腰酸背痛得紧,他却又精神抖擞起来。
林敏敏不由抱着他的脖子,腻声求饶道:“我真不行了。”
“我知道,”那个坚硬地坚守着阵地的家伙口是心非道,“我就呆在这里,我不动你……”
而片刻后,这句谎言就变成了“我轻些,就只动一下下……”
再然后,那化身如狼的男人干脆懒得再说谎了,又开始任性地癫狂起来……
新一轮挞伐过后,钟离疏再次心痛地望着那娇躯上自己新作下的孽,最终一闭眼,伸手拉过他的衣裳,将已经累得软若无骨的林敏敏给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嘴里却还抱怨着:“谁叫你不穿衣裳的。”
林敏敏气得想要拧他,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正好他的肩就在嘴边,于是她张嘴就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钟离疏闷声一笑,也不挣扎,任由她像只小狗般咬着他发泄了一通,然后才抚着她的脸颊,将她腮边的乱发全都拨开,道:“你的衣裳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跟救了他们一命的木板一起,被海浪给带走了。
林敏敏再次白他一眼。被囚禁了三天,又在海里折腾了一晚,然后又被这男人不知轻重地要了三回,此刻的她又累又饿——真正的饿,连瞪他的力气都没了,干脆闭上眼,打算补个眠。
只是,她的眼才刚闭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勉强睁开眼,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你没发现吗?”钟离疏笑道:“这里就是我们上次海钓的地方。”他抚着她眼下的青痕道:“想来没多久他们就能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