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凰忧心忡忡道:“宸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上官震云铩羽而归,上官家族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你真的要和一个千年家族开战?”
傅宸雪微微眯起双眼,说道:“该来的总归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和平和退让从来不是改变旧秩序的手段,要战便战,既然不能低调,就索性打个天崩地裂水倒流!”
风燕然道:“嫂子,你担心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要枪有枪,要人有人,还怕一个上官家族不成?”
青凰道:“你可以不怕上官家族,汪家呢?司徒家族呢?还有修真界那个‘夏侯家族’……这些人联起手来,咱们又有多少胜算?”
傅宸雪道:“小凰的担心是对的,咱们不能孤军奋战,也要寻找同盟军,仅仅有武当的支持远远不够,一旦将来大家撕破脸,光是一个少林寺就足以让武当自顾不暇,又怎么能腾出手来帮助咱们?汪家、司徒家族和上官家族背后的人脉和势力都极大,联起手来绝对能把我们搞得灰头土脸。燕然,那个汪凤歧现在是什么情况?”
风燕然有些赧然:“师兄,我还是低估了那个兔崽子,程平派人去追杀他们,结果竟让他们给逃掉了,那个小子阴狠狡诈,将来一定会给我们增添不小的麻烦。”
傅宸雪平静道:“逃就逃吧,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要慢慢来,汪家这个仇是铁定结下了,既然这样,咱们下手要狠,从现在开始,要想办法挤垮汪家的产业,敲断他们的利益链,无论什么战争,打的都是钱,要想置汪家于死地,就必须先搞垮他们的经济。”
汪凤歧绝对聪明,他知道傅宸雪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出了沈家,就秘密联系汪家的势力。在汪家势力的重重保护之下,他们逃出海市,回到重市的家。
汪元直重伤而归,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到汪家,汪家嫡系失魂落魄,纷纷赶来探望汪元直。汪元直脸如金纸,气息微弱,自从回到家,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只要醒过来,就会喃喃不止:“如疯似魔疯魔棍,天下谁敌入云龙……如疯似魔疯魔棍,天下谁敌入云龙……”
众人从郭昭雄和汪的经过,无不惊骇欲绝。老爷子功高盖世,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上闯出“入云龙”的名号,威震武林七十年,连“过江龙”和“搅海龙”联手都不是老爷子的对手,而老爷子竟会败在沈家老贼的徒弟手下,如果不是汪元直就躺在床上,他们一定认为这是天下最愚蠢的玩笑。可惜现实是冰冷无情的,在他们眼里一向强大如神至高无上的汪元直败了,败得如此之惨,败得如此没有悬念,整个汪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汪凤歧的父亲汪柏寒得知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被废掉武功,捶胸顿足,悲愤不已。在汪家,任何人都知道汪凤歧是老爷子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也是汪家的未来。如今汪凤歧成为废人,地位一落千丈。别看汪家子孙平日里和和气气,兄谦弟恭,其实都是表面文章,内心里恨不能把对方撕碎嚼烂吞下去。利益与权位的争夺是每一个大家族永恒不变的主题,汪家自然不可能是个例外,甚至暗中的争斗更激烈,更残酷。平时大家看在汪元直的面子上,没人敢对汪凤歧怎么样。现在汪元直重伤,奄奄一息,还有谁来保护汪凤歧?
汪元直归来的第三天,把汪家所有嫡系召集到床前,当着众人的面儿,把汪凤歧逐出汪家。看到其他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汪柏寒怒发冲冠,要与老爷子据理力争,被汪凤歧拼命拦住。
汪元直不理众人的反应,把汪家诸项事宜不论巨细,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家不种不好的预感,老爷子这么做,分明在交待后事,难道老爷子真的过不了这一关?
事情交待完之后,汪元直让众人退下,单单留下汪柏寒父子。汪元直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汪凤歧,问道:“歧儿,爷爷把你赶出汪家,你心里是不是恨爷爷无情?”
汪凤歧跪在地上,给汪元直磕一个头,说道:“孙儿不恨爷爷,爷爷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孙儿,我的武功被废,如果还留在汪家,就会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那样的话,我不但不能给爷爷报仇,反倒会死在自己人手里。爷爷把我赶出汪家,就是要我远离汪家是非,积蓄力量,有朝一日找傅宸雪报仇雪恨。”
听到汪凤歧的话,站在旁边的汪柏寒一脸诧异。
“好孩子,难得你能理解爷爷的用意,爷爷没有看错你……可惜啊,爷爷太贪心,一步不慎,铸成大错,不但害了你,也连累了汪家。”汪元直长叹一声,目光里有着莫名的悲凉与绝望,“歧儿,爷爷把你逐出汪家,固然是为了保护你,报仇一事,却不是爷爷所想。这几天爷爷也想明白了,以我百年功力尚且挡不住傅宸雪一掌,咱们汪家又拿什么去报仇?我不想让你和汪家的任何人去找傅宸雪报仇,那样做与自杀无异……爷爷的日子不多了,再也不能保护汪家,垂死之际,明知汪家大祸临头而无力改变,爷爷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
汪凤歧痛哭失声:“爷爷……”
汪元直艰难地摆摆手,又剧烈咳嗽一阵子,才说道:“孩子,爷爷知道你想说什么……爷爷英雄一世,如今败在傅宸雪之手,如何不想报仇?可惜这个对手是傅宸雪,不是你或者我们汪家任何一个人能够战胜的……”
“爷爷,你放心,我就算拼上这条命,倾尽家财,也要找人杀掉傅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