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毕之重新回到栏杆处,不咸不淡地开了口,“算了。指着那么一帮酒囊饭袋能够查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本就是我的过错。暗卫还是应该消消停停地呆在暗处,不适合过到明面上来。既然有江湖的人插,过些日子我亲自走一趟江口也就是了。”
“诺!”翠浓点头应了,又说,“属下愿意陪大人同行!”
“你?”沈毕之挑眉,其实她是打算自己快去快回的。
“属下有过到明面上的身份,是江口出来逃难的,回去祭拜一下自家的先祖们并无什么不可。再者说,二月初一吕家别院的那件事一出,京都之人都知道属下是您的红颜知己,您陪属下同行,也不过是得个fēng_liú的名头,正好掩护。”
“嗯!”沈毕之权衡了一下利弊,欣然点头同意,“到时你便一同前往吧。”
“对了,关于吕家姐妹,外面的传言怎么样了?那两家可有什么行动?”沈毕之突然想起来,连忙问了一嘴。
“此事说来也是蹊跷,外面的流言传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骂的都是二皇子和吕燕语,吕凤歌却是被人可怜的那一个。”
京百姓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每次有什么新的流言都是分作两派,像这样一面倒的评论自然蹊跷。
沈毕之听完,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随他们去”。
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样蹊跷的事情,旁观者一目了然――若说流言背后没有吕凤歌以及其父吕继宏做推,谁会相信?
只是揭发的话沈毕之不会去说,她乐得看这么一出闹剧到时候如何收场。
翠浓又说,“这几日流言越演越烈,甚至有好事者日日凑到二皇子府邸门外起哄,要求二皇子给吕凤歌一个交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沈毕之轻笑,“不过是消费大众的同情心,以此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大人的意思是,这些流言是吕凤歌放出去的?”翠浓有些不解,这种事涉及闺誉,她怎么还会放任流言不管?
“左右她的名声已经毁了,还不如多为自己争取些利益!”
“竟然如此?”翠浓还是不敢相信,一个良家女子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毕之冷笑了一声,“怕是其还有吕尚书的笔!”
翠浓很震惊,“两个都是他的女儿,怎么能贬低一个抬高另一个?”
“厚此薄彼的事情,吕尚书做的还少吗?”沈毕之轻蔑一笑,“那个吕鹂吟的事还是你同我说的!”
吕鹂吟是吕继宏府上的二姑娘,和吕燕语是孪生的姐妹。
吕凤歌的生身母亲在世时为她定过一门亲事,只是那男子实在是不成样子,正妻没娶,府上已经通房侍妾一大堆,还有了长子。吕凤歌可是京都的第一美人,天之骄女,如何肯受这样的气?当即尺白绫挂上了房前的大树。
吕继宏心疼自己的嫡长女,便打算拿庶女去替。可吕燕语生的娇媚可人,又聪慧乖巧,他也是舍不得的。至于吕鹂吟生的差了些,性格又呆板的像个木头,就落得个替嫡姐出嫁不成反为妾的命运,也没见吕继宏为她出面讨过什么公道。
翠浓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是我想差了,尊卑有别,自古嫡庶便是不同的。”
沈毕之又说,“你且看着吧,过几日吕府就要出一位皇子妃了!”
翠浓点头,迫于压力,二皇子一定会给吕凤歌一个交代。
沈毕之又说,“找人密切关注着吕鹂吟的消息,这可是枚有用的棋子!”
“大人,吕家是哪里得罪您了?”翠浓满头黑线,嘴角抽搐了一下。
沈毕之把伸出亭外,虚抓了一把,声音轻飘飘地好像没有重量的羽毛,“你不是知道的吗?若不是你当日送消息,现在落入尴尬境地的就是媛妹了!”
知道!我自然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才心难过啊!你为了她可以算尽天下人,可我的心却偏偏贴在了你的身上!翠浓敛了眉眼,低头不语。
那一日,以赏春梅为由,吕尚书府的长公子吕思齐宴请京的各大权贵之后,说是为诸位学子饯行,预祝众人旗开得胜、金榜题名,其实也不过是为吕继宏这位新科主考卖众学子一个人情。
而眼下的这一切,都是从那一场在吕家别院举办的赏梅宴开始的。
沈毕之与陆家兄妹同行,在门口与陆邦媛分别后,翠浓就找了过来。
对于她的到来,沈毕之是有些奇怪的。沈毕之上前一步,翠浓会意,立刻搂住了沈毕之的臂。
沈毕之微微偏头,小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找我了?”
“大人,您之前命属下密切关注的那个吕燕语,已经有消息了。果然不出您所料,她与二皇子的确早已私相授受,也的确是拿陆小姐做了交易!”翠浓生的娇小,垫着脚才能勉强凑到沈毕之耳边。
沈毕之低头,迁就着她,“你今儿个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可是他们又有行动了?”
翠浓不用垫脚,回以一笑“的确如此。情况紧急,属下不得不冒险前来告知!”
“他们这次又出了什么妖蛾子?”沈毕之轻轻皱了下眉,实在有些不耐烦这些个事。
翠浓脸上笑靥如花,说出的话却是严肃正经的,“大人,咱们的人打听到,吕燕语给二皇子献计,要把陆小姐送到二皇子的床上,然后再带人去寻,这样陆小姐失了清白就只能嫁给二皇子了!”
“翠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