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芙在清阮的伺候下,换了身衣裳,就打算到京城里刚开张的琳琅阁中瞧瞧。
她刚整理好一切,苏宇就来求见。
甄芙唤了他进来。
“姑娘,”苏宇行礼,接着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不知何时能够出发?”
“现在就走罢。”甄芙说着就率先走了,清阮跟在她身后。
马车平稳地驶向了琳琅阁的方向,甄芙在车里依稀能够听见人们来来往往,或交谈,或吆喝的声音,她脑海里,不觉就浮现了盛京繁华的画卷。
苏宇充当车把式在外亲自驾着车,忽然惊叫了一声。
原是路上突然冲出了一匹疯马,直直的冲着他们的马车狂奔而来。
骑在马上的人面色赤红,身材略为魁梧,却满身都是酒气,隔得老远都能闻得见。
他似乎醉得很深,在马上摇摇欲坠。街上的行人指指点点,惊慌退让。
苏宇心里一惊,正要驱马离开,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顾不得其他的东西,立马转身掀开车帘,急切喊道:“姑娘快下马车!”
甄芙看着马蹄逼近,忙拉住她身边的清阮,想立刻带她出去。
此时人群里却立马冲出了一个男子,他身手矫健,用力地抱住马的脖子,挡住马的前进。
一只手干净利落地把马背上醉得稀里糊涂,高声呼喊的男子扯了下来,随即自己迅速的翻身而上。
他用力的拉着马的缰绳,控制着马的方向。
人和马拉开了割据战,男子一直不放弃,牢牢地把缰绳握在手中。
此时,甄芙一行三人已下了马车,清阮手脚灵敏地把下意识拿在手里的慕离帮甄芙罩好,掩盖住她的容貌。
“殿……,二爷!” 苏宇见到马上的男子,不由头脑一片空白,心惊胆战地叫道。
甄芙听到这个称呼,瞬间心里就紧张了起来。她能够轻易地透过慕离,清晰的见到那人的模样。
那人果真是徒渊!
甄芙袖子下的指甲,陷进了手心。眼睛却紧紧的看着徒渊。
那匹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肢高高抬起,后肢着地,徒渊稳稳的在马背上,拉住缰绳,并没有坠落。
随后,那马像用尽了力气一样,乖乖站着不动了。
徒渊翻身而下,朝着甄芙的方向走来。
他身姿挺拔如翠竹,容色比幼时更显得严肃清冷,清凌凌的眸子,带着点肃杀的味道,似乎能看穿一切。
“你是怎么照顾人的,怎么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徒渊似乎没有看见甄芙,只对着苏宇冷声道。
“二爷,奴才失职,还请二爷处罚。”苏宇沉声道。
甄芙刚想上前一步,岂料刚刚被徒渊甩下马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挪到的他们身边身边,醉醺醺地朝着甄芙喊道:“美人儿,美人儿。”
甄芙和在场几人脸色立马变了。
“哼!”徒渊冷哼一声,把自己身上的身份玉牌给了苏宇,“此人行为无状,冲撞了我,你再处理不好此事,也没必要留着了!”
“奴才知道,定会处理好此事。”苏宇面色一喜,打定了要将功赎罪。
得到答复,徒渊就像没看见甄芙一般,径直向琳琅阁走去。
甄芙却知道他生气了,不由在心里苦笑,忙跟着徒渊的步伐,进了琳琅阁。
琳琅阁第三层雅间,茶香袅袅,甄芙和徒渊谁都未说话,环境很安静,徒渊的脸色更冷了一些。
甄芙脱了慕离,徒渊在暗中飞快的扫了她一眼,又不舍地收回视线。
他面色平静,似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心里却想着,不过几年,芙儿却出落的这般让人惊艳,心里也浮现出不甘又失落的古怪情绪。
甄芙五感敏锐,自然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心里只觉得好笑。
她亲手倒了杯茶推到徒渊那边,明艳动人的脸颊上挂着讨好的笑意:“哥哥还生气吗?”
她的声音少了儿时的软糯,却多了分清脆,似黄莺一般,但话里的内容却让徒渊微微愠怒。
“难道我还不该生气了!你怎的不告诉我你要来京城了?若你说了,我一定会未你接风洗尘,可你为何什么消息都没有。”
徒渊想到刚才那个登徒子,就对甄芙又生气,又心疼。
大抵是有一种近乡情怯之感,时间过了这么久。虽然甄芙和徒渊常常有书信交流,但她其实并不知道徒渊究竟还是不是那个在扬州把她当做妹妹的徒渊,出于这种心思,所以才未及时告知他。
“其实我是打算安顿好了一切,再告知兄长,以免去您为我操劳担忧。”这的确也是真话。
“姑且信了你。”徒渊闻言脸色才好看了些。他就细细地打量了甄芙一番。
她的肌肤似霜雪凝成,脸庞长开了些,弯眉下的杏眼黑白分明,眼角微翘,衬着眉间一点朱砂,更显得熠熠生辉。
怎么能这么好看呢?徒渊心里突兀的浮现这句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思绪就被敲门声打断。
“进来。”徒渊道。
苏宇走了进来,向徒渊和甄芙行礼。
“是有何事?”徒渊看着苏宇问道。
“回二爷,您走后,我碰上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巡逻,我便把那当街纵马,冒犯姑娘的登徒子给他们了。”
徒渊面色冷凝:“给了也好,让他在牢里蹲两天。你可知道他是哪家的人,在京城这地界,居然也敢这般胆大妄为。”
苏宇道:“回二爷,那人是紫薇舍人之后,是现在薛家